“阿姨,您没受伤吧?”他问我妈。
保姆阿姨的眼睛瞪得更大:“受伤?!”
我妈将我推开,用手抹去我脸上的眼泪。
“先去洗把脸。”她说,“然后咱们再细谈。”
我把脸洗干净,平复好心情,端端正正地坐到她身边。
却因为后怕,又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胳膊。
“我是在外科楼楼下被他们绑的。我走的后门,打算穿过停车场去买后面那条街上的包子。那个时间点,停车场里几乎没有人,那群人上来就用麻袋套住了我的头,把我抬上了车。”我妈在叙述今天的经历的时候十分平静,好像被绑架的不是她本人一样。
“我不知道他们带我去了哪里,等我能看见的时候,就已经在一个小房间里了。那像是一间卧室,有一张单人床,一个简易的衣柜,还有两把椅子。那个房间没有窗户,很阴暗,很潮湿,还能够闻到一股霉味。那地方应该靠着街边,因为我老听到汽车开过去的声音。”
“他们把我绑在椅子上,用毛巾堵住了我的嘴。但除此以外,就没有伤害过我。”
听到这里,我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们送我出来的时候,也是用麻袋套着我的头。后来把我扔到了医院附近。我想着我当时那个样子不适合去医院,就自己打车回来了。我身上所有的东西他们都没有拿走,包括钱和手机。”
那些绑匪图的不是这么点小钱,不拿走她的随身物品很正常。
“所以,你真的给了他们两千万?”我妈问我。
“嗯。”我点头。
我妈有点懊恼。
“我当时不肯说话,就是想告诉你,不要给他们钱。谁都知道这件事是你大伯搞出来的,这一次让他得逞了,他以后次次都这么来,谁受得了?”
“这只是一种猜测。但我们没找到我大伯,确认不了这个猜测的真实性,所以不敢拿您的性命冒险。”我解释道。
“没找到你大伯是什么意思?”我妈不解。
我把今天去到大伯家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她,我妈皱紧了眉头,一脸的嫌恶。
“真是作孽。”她说。
“阿姨,您还记得您出外科楼的时候是几点吗?”瞿耀问。
我妈努力回忆了一阵,“11点到12点中间吧,差不多是中午吃饭的时间。我肚子有点饿,才想着要下去买包子。”
瞿耀快速地在手机屏幕上敲打着,我探过身去瞥了一眼——在跟言良发微信。
内容我没看仔细,只瞟到“监控”两个字。
我问他:“监控调出来了?”
“没。”瞿耀有点不高兴,“医院楼下的摄像头从来没开过。”
这不是什么稀罕事。
事实上,有很多单位说是装了监控,但摄像头要么坏了,要么不开,一点作用都没有。
“那你们在说什么?”我指了指他和言良的聊天界面。
“医院的监控坏了,但大街上的电子眼是好的。我让言良去看一下那个时间从医院开出来的车,再一辆辆排查。”瞿耀回答。
我妈给出的时间并不精确,中间有一个小时的间隔。
从看监控视频到排查车辆,这工作量可不小。
我既感激又歉疚:“真是麻烦你们了。”
我和他们非亲非故,何德何能能得到他们这么多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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