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不明白为何安平侯府满门抄斩,她却安然无恙。
看来自己真是小看她了。
施观澜倒是起了兴味,修长的双手交叠抵在下巴处,温润如玉的脸上带了淡淡的笑:
“让他们进来。”
很快,一男一女进入阁中。
一袭天青色留仙裙,身形弱柳扶风,眉如远山的女子蒙着面纱,微微蹙眉,恰似江南的蒙蒙烟雨。
宁璇见到一旁的晋安王,心中讶异了一瞬,转而娇弱地向施观澜行了个礼:
“见过晋安王。”
身旁身着月白锦服,身姿如松,面如冠玉的男子也抬手行礼。
施观澜微微点头,面上仍旧是温和笑意,眼里却带了几分戏谑之色。
宁璇走上前,轻轻握住宁戚的手,眼眶微红:
“姐姐无事就好,我们都很担心你,这几日你吃苦了,我们是来接你回府的。”
“哦?担心我?我被诬陷成杀人犯,你可有为我在外奔波寻查真凶?”
宁戚玩味一笑,好看的凤眼微微挑起,睥睨之色尽显:
“还是我被关在牢狱中吃馊饭馊菜之时,你有为我送衣蔽体,送饭饱腹?”
宁璇一时语结,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
“家中父亲哥哥不在,我们一行女眷势单力薄,帮不上姐姐实在难过。”
见女子蹙眉,苏凉望向宁戚,不满道:
“无理取闹也该有个度,那日若不是你擅自离家出走,又怎会遇上这档子事儿。还好晋安王前两日查出真凶,不然你怕是小命不保。”
“苏公子说的是,宁戚无理取闹才致杀身之祸,不过——”
宁戚顿了顿,眯眼笑着摸了摸下巴:
“苏公子身为我的未婚夫婿,不帮我却向着我妹妹说话,实在是叫人不得不多想啊。”
苏凉闻言脸上僵了僵,而后厌恶道:
“你闯出弥天大祸,声誉尽毁,且又破相。父亲思虑良久,觉得我们不甚合适,已经上府退婚了。”
宁戚闻言抚掌轻笑:
“退了便好,不然我也怕洞房花烛夜之时,苏公子情到深处喊出妹妹闺名,那时可就滑天下之大稽了。”
这话实在有些毒,听得他们二人面上青白交加。
苏凉又惊又怒,惊的是宁戚向来喜欢自己,像个跟屁虫似的天天追在后头,怎么这么容易就答应退婚了。怒的则是她这一番毫不客气的言语,实在杀人诛心。
一旁的施观澜闻言,不动声色地掀了掀茶盖,只是唇角的弧度略略大了些。
宁璇有些惊疑,她那向来不带脑子的长姐,今日说话怎么这么厉害?
不过她很好的掩饰下了自己的情绪,柔声道:
“姐姐莫要再说这些糊涂话了,快点同我一起回府见母亲吧。”
回府?
是了,她那厌恶她至极的母亲还在等着教训她呢。
宁戚垂眸,心中冰冷一片。
安平侯府
宁戚下了马车,抚了抚衣裙褶皱,看着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知是何滋味。
她上一世未守护好的,这一世必当竭尽全力保其无虞。
上一世欺她辱她的,这一世必将如数奉还!
想到此,她目光一凛,走进府中。
“啪——”
刚进正堂,宁戚便被横空飞来的茶杯砸中肩膀,热水夹杂着茶叶,稀稀落落地溅了她一身,紧接着便是刺耳的喝骂声:
“身为安平侯府之女,竟卷进杀人案成为嫌犯,如今成了满邺都的笑话,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还有脸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