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贤还以为萧月凝生气了,担心自己夺权,连忙解释:“当家的,我对您的忠诚,天地可鉴,凌月堂真正的主人,永远都是您!”
面对叶贤的表忠,萧月凝叹了口气,没有搭茬,而是四下扫了一眼,确定这里没有外人,便不再绕弯子,神情严肃道:
“现在圣王忙着安抚刘天虎,没空搭理你,趁着现在还有机会,你赶紧下山吧。
”
下山?
难不成又是试探?
似乎是看出了叶贤的顾忌,萧月凝薄唇轻咬,犹豫了一会儿,才终于鼓起勇气说出实情:
“如此乱世,还有像你这样愿意为平民百姓出头的人,证明这世道还有得救。
我虽是贼首,但心里从未忘记父亲的敦敦教诲,自然不会忍心看着你白白送了性命。
“你出手救下马彪,我心中甚是钦佩,但此举无疑触怒了圣王,圣王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除掉你。
“就算凌月堂兵强马壮,但这里毕竟是圣王的地盘,他总能找到机会加害你。
“你若下了山,便再也别回来,只需记住两件事。
“其一,帮我寻找萧荷的下落,无论生死,知会一声,我也好断了念想。
“其二,你叶家富可敌国,你若真有善心,便商议你父亲,开仓赈灾。
”
听到萧月凝这番话,叶贤嘴巴越长越大,眼神尽是不可置信。
萧月凝居然会夸自己?!
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而且,圣王可是萧月凝的亲叔父,她居然会胳膊肘往外拐?
虽然匪夷所思,但回想起萧月凝的诸多行径,她确实与其他山匪不同。
只是一想到自己落草为寇这件事,叶贤就不由叹了口气:“当家的,落草契书还在你手里,万一……”
不等叶贤说完,萧月凝便干脆利落地打断了:“契书早就被我毁了。
”
叶贤眼睛再次睁大,呆呆地看着萧月凝:“什么?毁了!”
事已至此,萧月凝也不愿再隐瞒,点点头道:“当初签订契书,也只不过是想督促你寻找萧荷罢了,见你并非传言中那般纨绔险恶,契书也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我萧月凝,虽身陷贼窝,但却出身官宦之家,怎会辱没我萧家的一身傲骨,谋害于你?”
叶贤心里震撼无比。
难怪自己想尽一切办法,都找不到契书的下落,原来如此!
叶贤对萧月凝的最后一丝提防,也烟消云散。
现在,摆在叶贤面前的,无疑是康庄大道。
只要下了山,他就可以一身轻松地回家认错受罚,继承家产,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可是,日夜期盼的这一天终于来了,叶贤却犹豫了。
倒不是因为萧月凝的义气千秋,而是……匪灾!
虽然这一切与他并无关系。
就算是青云县的百姓被屠杀殆尽,这份罪业,也不用他叶贤背负。
可是,之前经历的惨状,不断在叶贤眼前闪回。
叶贤可不是生来就是富家子弟,在此之前,他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将心比心,而非单纯的圣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