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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这样罢了,咳。。。咳咳。。。」
一阵冷风吹过,安平竟咳了起来。
「陈喻如何?」
安平仍旧是低着头,我看不清她的情绪。
「死不了的,但还是下不了床,不能人事。。。」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散漫。
我坐在轿撵里,笑得肆意张扬。
还是下手轻了啊。。。
「娘娘,公主受了刺激,许是失忆了。」
我从来没有一刻曾忘记过,听到太医的话以后我母后放松至极的模样。
「失忆了也好。。。」
她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像一柄利刃,直直插入了我的心脏,捅的血肉模糊。
父皇去外地巡视,不过三天的时间。
十二岁的陈喻,站在我母后的身后,晃着脑袋得意洋洋的冲我做鬼脸。
九岁的我站在她面前,被她俯视,当着陈喻的面,将勾引、不知廉耻这些词通通丢到了我身上。
那是她血脉相连的侄子,做什么都有她护着。
我是她生下来后没亲手抱过一次的女儿。
我受了什么罪都活该。
我把花瓶砸向陈喻的那一刻,是我第一次起了杀人的心思。
我故意从阶梯上摔下来,从来就不曾失忆,那只是我权力不够时的妥协罢了。
父皇能帮我第一次,第二次,但帮不了我一辈子。
仇人,得自己杀才过瘾。
「告诉陈喻,我会为他准备一个更大的花瓶。」
用来装他的尸体。
安平面露异色,却还是点了点头。
陈喻的小妾没有保住,自己还被我几乎打残。
陈氏一族见识到我对待亲族有多「心狠手辣」,是以安平在陈家的日子比之前好过许多。
但我却被母后追咬得越来越狠。
「殿下,陛下和娘娘,似乎又。。。」
「吵起来了?」
10
竹音默认。
父皇有时就像一团我永远看不透的迷雾。
我并不认为他有多喜欢我母后。
他会觉得安平是他的罪孽,因为安平而始终对母后怀有歉疚之心。
却并不是我认为的用情至深。
更多的,也许只是一个夫君对结发妻子的责任。
爱情一词放在皇帝身上,未免奢侈。
父皇来寻我时,脸上挂着苦涩的笑。
「爹爹可悔?」
我再次问道。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父亲对儿女的爱是让人后悔的。」
「我孑然一身来到这里,没有让这个世界在我手上变得更好。」
「我不是一个好皇帝,我选择做一个好父亲,好的丈夫,似乎都没有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