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宁想了下,“两个月——”
她忽然顿住。
像是察觉了他的猜测,她亦是不敢置信,眼睛微微睁大了些。
说起来,也是最近这一两个月,她总觉得气虚困乏,胃口也大不如前。
她只当是自己身体出了问题,从头到尾都不曾往这方面想过。
只因这是一具不能孕育生命的身子。
而两个月前,他们还在江南,她身子有了起色,在江南的柔情水色之中,要了一两回,也时刻顾及着她的身子,并不放肆。
可她——
当真还能怀孕?
夏宁心中存疑,只当看不懂他的神色,浅浅笑了下,“许是气血亏虚的厉害,月事才迟迟不来,谢先生也说了,冬日里我会难熬些,等到熬过冬日,慢慢再补回来就是了。”
她说的漫不经心,不曾把自己的病情放在心上。
屋子里点了一盏微弱的烛火。
借着烛光,他认真的凝视着她的眸子,“谢安无法赶来京城,你这些日子睡的愈发多了,我总不安,请位大夫来看看,好么?”
他的语气诚挚。
眸光如此温柔。
几乎让人狠不下心拒绝他。
而且夏宁也没有什么拒绝他的理由——她不太愿意换旁人来诊脉,无非是不愿意看见那些大夫脸上露出‘大事不妙’‘寿命不久’的痛惜神色。
她正努力的活着。
谁愿意时不时就见时刻提醒自己活不久的大夫?
可她,却不舍的拒绝他了。
她仍是笑着,笑吟吟的望着他,握着的手变成十指交扣,“看在您都开口说了,那便请罢——为了您,”她前倾身子,撒娇似的展臂扑入他的怀中,“再苦的汤药我都喝的下去。”
耶律肃眸光微动,“真听话,”他深深望着她的眼睛,想起许久许久之前,她也喜欢这般亲近撩拨他,某些方面来说,她的性子从未变化,他轻轻捏了下夏宁的下颚,嗓音里夹杂着无奈的笑音,“说罢,想要什么。”
那一双漂亮的杏眸完成了月牙。
盛满欢喜。
连着精神都好了几分。
她的手指在他胸前画圈,语气毫不含糊:“今年宫中的新年宴席我能能去么?”
耶律肃哦?了声,纵容她的那些小动作,语气有些意外的询问:“宫宴冗长,你不是最不喜那些场合,怎么想要去了?”
夏宁悠悠叹息一声:“这不是养孩子费银子么。”
耶律肃的心提起,视线立刻看向她的平坦的小腹。
他对子嗣并无太多期盼。
若非要说的话,以夏宁的身子,他宁愿不要子嗣。
他快速平稳心绪,问道:“哪儿来的孩子?”
夏宁撑起手掌,从他胸前离开,自己坐直了身子。
他自然而然的身后,将她肩上滑开的外衣仔仔细细的拢起,不让她受一丝风。
“南境之乱不久后,兖南乡接收了不少从南境逃来的妇孺。战争结束后,也有不少人陆续回南境,亦或是彻底离开北方,可兖南乡之里仍多了不少孤儿。”
当时,夏宁昏迷不醒,耶律肃白日忙着军中事务,只等着交给傅崇等人,夜里陪着夏宁。后来两人虽回了兖南乡,但夏宁情况紧急,他如何有心思去关心兖南乡中这些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