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武将粗糙不体贴,不会说情话,她的夫君说的这些话,一字一句都让她心颤情难自禁。
或许,是她想多了。
他待自己之心,她怎还要怀疑。
夏宁扑入他的怀中,贴在他的胸前,嘴角挂着不可抑制的笑意,眼梢微红,“您说的,我都信。”
耶律肃垂下视线,看着匍匐在自己胸前的人。
眸光沉沉,方才的深情不变。
只是,多了些凝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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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谢安的治疗开始后,夏宁陆续尝试各种抑制体内毒素的方子。
方子里的药材千奇百怪,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地里钻的,树下长的,一个方子比一个方子猎奇,饶是谢安身为毒医,有些药材也着实难以入手。
耶律肃不吝钱财、人力,天南海北的寻觅药材。
日子一长,京城中也逐渐传出了风声,将军夫人得了怪病,将军爱妻心切,流水的银子花出去,只为寻觅药材,倒也传出了一段佳话,又为年底的茶楼说书先生添了些谈资。23s。com
夏宁躺在床上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服用的方子不对症,能让她疼上半日,冷汗涔涔,她硬生生忍着,连一滴眼泪都不哭。
人也愈发消瘦。
还有个方子熬出来的汤药难以入口,喝了一碗下去,吐了她三四日,彻底把胃口败了。
嬷嬷心疼她,不停变着花样下厨,只为哄她多吃两口。
甚至连圆哥儿也劝她多喝一口滋补的汤。
夏宁不愿拂他们的好意,当着面喝下了,可睡一觉起来,全数又吐出来。
耶律肃替不了她,只能待她愈发温柔,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一等夏宁睡着,屋子里冷的像冰窖似的,无人敢轻易上前。
院子里人人自危,唯恐被发落了。
谢安最惨,顶着耶律肃压抑的怒气。
小老头整夜整夜失眠,大把大把的掉头发,在胡须都险些被捋秃之前,这般折磨人的试药日子终于结束了。
他们寻到了适合夏宁身子的方子。
连着服用三日后,夏宁的精神渐好,每每起坐间的心弱之症也有所缓解,脸上的血色也跟着有所恢复。
抑制毒素的方子见效,甚至缓解了她的心弱之症。
也就说明,她的心弱之症是因中毒或中了蛊才引起的。
谢安的猜测被彻底印证。
他的日子愈发忙了,整日里不是在翻医术,就是在收各路信件,寻找夏宁究竟中了什么毒蛊。
连带着魏娣也忙的不可开交。
耶律肃也忙。
越是临近年底事情就愈多,试药那些日子他整日都陪着夏宁,已经落下许多公务,待夏宁好了后立马就去了军营,呆了五六日才回来。
在府中与夏宁才吃了一顿午食,又被匆匆宣入宫。
夏宁成了最闲的一人。
她心态极好,精神好了后体力也跟了上去,再加上嬷嬷变着花样的研究吃食,夏宁的面色好的几乎让人以为她痊愈了。
离她前几日面色蜡黄、食不下咽的虚弱模样才过了半个月。
仿若幻象。
小院里人人脸上都挂着笑脸,甚至连雪音也有了一两分笑颜。
日子就这么到了除夕之日。
本来,夏宁还在病中是可以不参加除夕宫宴,但夏宁肉眼可见的恢复起来,耶律肃知道她在府中憋坏了,自己也没什么空闲陪她,两人相伴参加宫宴,也能多些相处的时间。
这一日,夏宁睡到下午才起身梳妆打扮。
她身为重臣家眷,且耶律肃又是皇室宗亲,她当着外命妇的袍服入宫参加宫宴。
这也是夏宁成为将军夫人后,第一次接触皇权阶级。
外命妇的礼服为青色翟衣,罗面上绣有雉的图案,宽袖大摆,衣襟、袖边镶一圈红襟,以金线绣着暗纹,雍容贵气。
青丝盘髻,头戴八只花钿。
一眼看去沉甸甸金灿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