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团子喵叫了声,最后才赏脸似的蹲在她脚边不远处。
雪音冲它喂了声,“她回来了,你不高兴么。”
雪团子甩了下毛发蓬松的尾巴,并不理会她。
雪音的声音愈发轻了,“但将军一定很高兴罢……”
她低声呢喃着,清丽的面庞上浮现一抹落寞之色,“将军高兴,我也应当高兴才是……她待我是将军以外最好的人了……但……”落寞之色逐渐变为迷茫之色,“我却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为什么呢……”
雪团子耷拉下毛茸茸的脑袋,金色眼瞳盯着她。
歪着脑袋喵呜了声。
似乎是不懂她的情绪。
雪音却不再开口说话。
雪团子趴着睡了会儿便往旁边的花园里顽去了。
这一日过得极快。
雪音不让自己停下来,忙进忙出,等到院门被敲响,她一抬头,发现天色已黑,竟已经入夜了。
她连忙去开门,来人正是白日里夏氏叮嘱过她的谢安。
雪音见了礼,“谢先生,夏姑娘还在屋子里歇息,我先带您去花厅歇会儿,待叫起夏姑娘后,再通传您。”
雪音是暗卫营里长大的女子。
学的是如何杀人不见血、杀人的各种方式。
这些高门大户里的规矩她最先学得也不好,现在在‘外头’的时间越来越久,这些规矩也是越学越周全。
谢安听后,眉心皱的山川叠起:“她今日回来后就一直在睡?”
语气有些恼怒。
雪音不明所以,答了声是。
谢安瞪她一眼,一壁快步往花厅走去,“还‘是’!她晌午前回来的,这一睡睡了大半日,你还不知道叫她起来用膳?午食、夕食都没,你这是打算饿死她不成?”
小老头脚步飞快,雪音紧紧跟在后头。
被训得语塞了下,“从前夏姑娘不喜——”
“你都说那是从前了,她现在能一样吗?”谢安回头又训了她一句,脸色有些恼意。
雪音敏锐追问道:“夏姑娘的身子是有什么问题么?先生。”
两人说话间已然来到内院,就看见春花从正房里走了出来,她一见谢安怒气冲冲的脸,顿时胆怯了起来,畏生生道:“夏娘子醒了……请先生进去……”
谢安越过她,进入正房。
余光凌厉扫过春花。
春花吓得垂下脑袋,再也不敢吭声,也不敢进去侍候。
隔了一会儿,又从房里传来谢安的声音:“都杵在外面做什么,还不快进来。”
门外的两人才一并进去。
谢安已坐在床边的圆凳上,手上正打着夏宁的脉搏。
夏宁披散着长发,靠在垫高的迎枕上,白皙的脸上带着睡醒后的惺忪睡意。
美人将醒未醒,眼梢衍生无力朦胧,一瞥一眼娇软虚浮,皆是自然而成的媚态与风情。
看的春花不禁面颊发红。
她经事少,何曾见过这等恣情。
只是这丝毫不妨碍谢安拧的越来越紧的眉,他分出一份心思问她:“娘子回来后可有什么不适?”
夏宁睡意未消,沉吟了声,懒散着答道:“除了睡着时仍然觉得自己还在马车上颠簸外,其他并无不适。”
谢安单手捋着羊角须,啧了声,兀自囔囔道:“不应该啊,这脉象……”说着又让她换一只手来。
两手都把过脉后,忽然有了主意。
他示意让夏宁躺好,转头去看站在身后的春花,语气陡然冷了一个调:“你来说,你家主子这一日有无不适之症。”
春花冷不防被点了名,瘦弱的身子颤颤弱弱。
谢安眉头皱的老高,“老夫又不吃人,你抖什么?说。”
春花更怕了,立刻跪了下去,缩着肩膀哆哆嗦嗦回道:“娘子回来后先是逛了院子……逗了会儿猫,再舞剑——”23s。com
夏宁眉心跳了下。
有些不忍直视的合了下眼睛。
谢安打断她:“等等!舞剑?!”
春花顿时伏在地上,不敢再答。
谢安总算了破了案,蹭地一下转过身去,瞪着夏宁,中气十足的质问:“舞剑?好啊!就你这身子还舞剑?你是怎么想的?是觉得自己吃的护心丹太少了?还是嫌我活得太久了?!”
小老头怒发冲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