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场,将军迟迟不见身影。
慕乐婉实在坐不住,派了自己的奶妈去探探将军的行踪,奶妈回来说将军刚料理完后院的事,现下还在门口送客,需得晚些才会来后院。
说完将军的行踪后,奶妈又说,出入将军府的人、物、马车都得严查,势必要把今日府中的纵火小贼抓出来。
柴房也在后院,虽与锦苑有些距离,但两者都在后院。
柴房的动静闹那么大,慕乐婉自然也听到了些风声。
当下听婆子说,外面传的是有小贼纵火,疑惑了声,“后院走水不是那贱人纵火自焚的么?为何传到外头去变成了贼人放火了?”
奶妈走到她跟前,小声回道:“这事儿毕竟不光彩,那夏氏令将军添了多少笑话,养活了多少茶馆里的说书先生?今日是将军大婚,断断不能再由着她闹出事来了,实在有损皇室颜面,况且……”婆子压低了声音,推心置腹道:“今儿个是姑娘的大好日子,少些议论,于姑娘也好。”
想起今晚。
慕乐婉面上显出红晕来。
她敛着眉目,相貌平平的脸上,因眸中的深情添了分动人之色。
“今日,是我嫁予将军的日子。”她说起这句话,嘴角抑制不住的扬起。
奶妈将她自小奶大的。
自知姑娘因容貌自卑,可自从得了与将军的婚事后,姑娘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喜怒不定,更是只信那异族丫头,进京后只让那丫头贴身服侍。今日是姑娘的大婚之日,她身为奶妈必须得贴身侍候着,见她露出小儿女的娇羞,仿佛觉着她养大的姑娘又回来了。
语气之中不由得多了几分疼爱,“将军送完宾客后就会往院子里来,姑娘快些把盖头放下来吧,新娘子的盖头哪好自己掀的。”
慕乐婉抿唇一笑,放下盖头,挡住自己的视线。
手里攥着一个香囊。
是乌图兰给她的。
待饮过交杯酒后,将香囊挂在帐中,能得将军一夜疼爱……
想及将军的矫健身姿,娇羞之色更甚。
锦苑之中愈发静了。
夜色越来越深,可迟迟不见将军的身影。
慕乐婉一颗盛满滚烫爱慕的心,在漫长的等待中一寸寸凉下。
攥着的锦囊,几乎要被她的指尖戳破。
她几乎能想象得出,外面那些下人定是在心中笑话她!越这样想,她的心就越煎熬。
等到红烛燃的过半,垂满烛泪,门外才传来男人的脚步声。
奶妈立刻跑去开门。
罩在红盖头底下的慕乐婉一扫方才的哀怨,竟是有些紧张起来。
身子挺得笔直。
“姑爷大喜!姑爷——”奶妈开了门后,欢欢喜喜的行礼贺喜,一抬头看见耶律肃冷冽的眼神,周身顿时浸满寒气。
耶律肃目不斜视,直接绕过她。
即便畏惧这位浸淫在战场之上的骠骑将军,奶妈也不得不跟上去,恭敬的将长杆喜称递到他面前,“将、将军……请挑起新娘子的红盖头……”
耶律肃拿起喜称,挑开盖头。
动作凌厉,毫无温柔可言。
慕乐婉心怀期许,男人的气息逐渐逼近,她的一颗心几乎跳到嗓子眼。
眼前遮挡的红盖头被挑开。
她含着娇羞的眸光扬起,面颊红着,看向眼前高大的男人。
“咚——”
一声轻响,耶律肃将称扔在被面上。
动作透着不耐烦。
慕乐婉脸上的娇羞有些凝滞,红唇轻启,试探性唤道:“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