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乐婉站起身,“走吧!”
短短两字,夹杂着恨意。
在场的人皆知,安宜郡主是不怕官司的搞了件大事。
将耶律将军年后要进门的慕姑娘,与如今正得宠的外室夏氏都请来了。
且现在慕姑娘竟然朝着外室的小屋走去!
还看什么马球啊!
自然是看她们更有趣啊!
慕乐婉的一举一动,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
待她走近夏氏所在的小屋外时,里面已站了两位姑娘,正围着夏宁,热切的询问着她头上的发簪是从哪来买来的,多少银子等等。
夏宁盈盈笑着,说话温柔顺和,一一仔细回答,甚至还拿下来簪子递给她们看。
没有一丁点儿的架子。
轻声细语,身上没有呛鼻的脂粉香。
凑近了看面庞细腻的吹弹可怕,杏眸含笑着看人时,连女子都会被她看的心跳加速。
这儿气氛正好,几人说说笑笑,因慕乐婉的出现,局面顿时尴尬了起来。
两个姑娘忙找了个借口离开,生怕卷入她们之间的矛盾。
夏宁收回簪子,戴回发髻。
眼神安静疏离的看向站在跟前的慕乐婉。
竟没有开口的打算。
慕乐婉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痛,她区区一个外室,见她居然不起身不问候,就那么坐在那儿,摆着一副正室的谱儿。
明明只是个娼妓出身的东西!
不过是仗着年轻有几分姿色,仗着将军的宠爱罢了!
只要过了今日,看她还如何骄傲!
慕乐婉与乌图兰不请自入,她面上挂着友善的笑容:“夏姑娘——“
想起经历上次的香囊事件,夏宁抬起手,用帕子轻轻按住了鼻子,淡声道:“早知如此,我就不来了。“
慕乐婉面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崩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夏宁仍端坐着,莞尔一笑,“字面意思。”
“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将来——”慕乐婉的表情有些扭曲,眼神怨毒的盯着她,压着嗓音道:“我才是将军的正头娘子!”
“那也是将来的事儿。”夏宁冲她摆了摆手,“你碍着我看马球了,劳烦慕姑娘让一让,可好?”
她吊起眉梢,轻慢的表情亦是动人。
慕乐婉还想再说她一句。
却被身后的乌图兰拉了下袖子,用不轻不重的声音劝道:“小姐,咱们让两步,别碍了夏姑娘看二皇子打马球!”
夏宁的屋子两侧住满了人。
这句话,自然也穿入了众人的耳朵。
夏宁皱了下眉心,略有不悦的看向乌图兰。
她才看过去,那侍女就知错了,忙不迭的两三步上前,跪在夏宁的脚前,磕头请罪:“姑娘恕罪!奴婢一时不慎说错了话,姑娘要打要罚,奴婢愿意受罚!”
这一下跪,闹的动静就更大了。
夏宁不怕闹事,却不喜欢被动成为人群的焦点。
她端起茶盏,慢条斯理的呷了口茶。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就是打死你也收不回那句话,你却还故意说出来——”
“碰!”
夏宁将手里的茶盏重重搁在桌上,面色骤然冷下:“你安的是什么黑心肠!说!是谁教你说的这句话!”
慕乐婉却已按捺不住,“夏姑娘,你这话问的是什么意思?”
夏宁嘲笑的看她,“你这奴才说了蠢话,若无二心,难不成是你——教她这么说的?”
这是慕乐婉第二次见她。
在皇后娘娘宫中时,她还算是低眉顺眼,却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一个泼辣无礼的性子。
慕乐婉哪里会是夏宁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