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正说话时,耶律肃又夹了一段盐渍梅干放在她的粥碗里,淡声提醒:“把这碗粥吃了。”
何青:将军连夏氏的吃多吃少都关注上了?
昨晚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的——
将军对夏氏愈发上心了?
夏宁又端起粥碗,继续喝粥。
心里的怪异不比何青少。
但面上却坦然受之。
耶律肃瞥了眼停下来的何青,出声提醒他:“继续说。”
何青告了声罪,跟着道:“二皇子分发了两顿吃食,得了难民的千恩万谢,将二皇子夸得跟善心菩萨似的,当晚,二皇子又连夜请了几位大夫去难民营,跟着还抓了不少风寒的房子,守城的官兵说,隔着几里地都能闻到飘来的一股药味。”
也是风寒之症……
耶律肃微皱眉心,问道:“谢安那里可有什么消息传回来?”
何青:“魏远县离京城有些距离,暗卫便是得了消息恐怕也得到今晚才能赶——”
何青忽然停下说话。
直起身子,朝外侧耳,凝神谛听。
夏宁见两人面色皆有异色,也跟着仔细分辨,似乎外头有鸟类扑腾翅膀飞来的声响。
“属下去去就来。”说着转身往外走去。
很快折返。
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半指节长的小竹筒,双手递到耶律肃手边。
耶律肃拿过小竹筒,拔开竹筒顶端的木塞子,取出塞在里面的纸张,展开过目。
夏宁里耶律肃近,他并未避讳她。
夏宁一抬眼,就能看见纸张写的寥寥几行字。
她看多了谢安开的药方,能认出来这是谢安的笔迹。
信中写到:魏远县出现不明疫病,症状类似风寒,皆会畏寒头疼流涕,但染上这疫病五日后会高热不退,全身起红疹不退、腹泻,最后脱力而亡。此疫病极其容易传染,但凡共同居住者,三至四日内,就会出现风寒症状。
最后一行字,更是触目惊心。
就他所知,魏远县因此疫病,已有百人死去!
百人——
耶律肃将信纸拿给何青去看,脸色已然有了变化,问道:“耶律琮所在何处?”
何青一目十行,看的极快。
脸色更是比耶律肃还要难看几分。
他收起信纸,温文儒雅的表情染上慌乱,“二皇子这几日都不曾回宫……但……”
耶律肃已站起身,步伐急促的就往外走。
听见何青犹豫吞吐的话后,止住步子,逼视问道:“但什么。”
何青:“二皇子请的工匠、农妇、还有大夫,都在昨晚回城里!”
谁都不能肯定,这些人都无染上疫病。
耶律肃紧绷着唇线,只沉思了片刻,已下了决断,条理清晰的吩咐道:“我入宫去求见陛下,何青去南城营调人,将难民营围住,不允许任何人离开或进入难民营!”
“将军,二皇子亦是难民营中,若他强行突破——”
“军令如山,违令者皇子与庶民同罪!”一言一字掷地有声,他狠着语气,气势凌厉。
何青单膝跪地,抱拳领命:“是!将军!”
一腔忠勇,毫无畏惧。
何青迅速离开,耶律肃也要入宫去。
却在他走到正室门口后,又转身走到夏宁面前,发现夏氏的面色一片煞白,只当她是被这事吓到了,沉声道:“夏氏,身子若有任何不适,立刻遣府兵来寻我,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