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
厉景行从她身侧走过时,留下一句话。
江眠眠这时,也确实没有心力再想其他,索性走到沙发坐下。
水流声传来。
江眠眠强撑着精神看过去。
厉景行拿着水杯在接水,接好,他端着水杯朝沙发这边走来。
江眠眠垂下眼睛。
没几秒,一杯水出现在她眼前。
“喝点吧。”
厉景行声音压得低,但仍能听出有些许不自在。
江眠眠这杯水是给自己接的,在她看来,待客之道以及所谓的人情世故,压根就不在厉景行的字典里。
他是个自我狂傲到极致的人!
所以刚才在门口,厉景行屈尊纡贵的给她换鞋,对她来说,堪比惊吓!
犹豫了瞬,江眠眠伸手接过水杯。
水杯是玻璃杯,不那么隔热,水温温热透过玻璃杯熨帖到掌心,瞬间让她有些僵硬的手指不那么僵冷了。
“水是进门之后你亲眼看到我接的,不用担心我在里面做手脚。”
厉景行直接坐到茶几上,两条腿狂放的大开,看着江眠眠道。
江眠眠:“。。。。。。”
“我没这么想。”
说完,她捧着水杯喝了几口。
倒不是因为他这话证明什么,而是他不说她也打算喝的。
温热的水流滑进胃里,她顿时也觉得体内没那么冷了。
只是。
茶几与沙发之间很近,厉景行大开大合的坐在茶几上,面对着她,两人之间的距离便低于正常的社交距离,令她有些不适。
厉景行不知是看出了什么,还是怎么。
他从茶几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时间不早了,去房间里休息吧。”
江眠眠的脸色是真的不好,公寓里暖气充足,亦没让她苍白的脸色有所好转。
厉景行只以为她是惊吓过渡,恐怕需要点时间才能从中抽离。
而休息,则是最好的缓解方式。
“不用,沙发就好。”
她刚拿他手机给厉靳深打电话时,手机上显示已经三点多了。
冬日夜长,H市得八点天明。
不过也就四个多小时,沙发宽敞,足够了。
厉景行忽然不耐:“我说了这里只是我的一处房产,我基本不在这边留宿,你完全可以把这里当酒店。你不必这般排斥我,也不必防范我。”
“我厉景行没有堕落到需要乘人之危!”
江眠眠呼吸窒了一瞬。
他突然发作,她被吓到很正常。
捧紧手里的杯子,江眠眠深呼吸了两口,从沙发里站了起来。
昨晚到现在,她一身的精气快被抽干。
她着实没有那个精力跟他分辨争吵。
此刻,她真是一点劲儿都使不上来了。
况且,她都到他的地盘了,算起来,是他救了她,收留了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一点,她还是拎得清的。
“客房在哪儿?”
江眠眠问。
厉景行:“。。。。。。”
认识她十三年,厉景行就没见过她顺着他来过,从来一身反骨。
蓦然间这么“温顺”,厉景行心头竟然微妙的梗了梗。
抿了口唇,他指了指一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