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栩,一家人,啥烦不烦的。”
妈妈看着我,“咱家条件好,求办事的人就多,你姐夫也是想多帮帮忙,再说,你姐打小就身体不好,成家后一直没给人添个一儿半女,你姐夫心里有委屈,你别总这态度。”
“他委屈啥?”
我嘁了声,“他追我姐那天就知道我姐身体不好,要不是他来咱家磕头发誓说不在乎这点,一辈子对我姐好,我爸能同意大姐跟他么。”
硬说委屈,我大姐还委屈呢。
她比谁都想要孩子,怀不上有啥办法!
“你又懂了。”
妈妈笑着摇头,“小孩子家家的,别挑这些,你大姐听到会难受的。”
“我又不会当着大姐的面说……”
我嘀咕着,小孩儿怎么了,不瞎!
……
晚上三姑又来了,没转小和烧邮票,就坐我病床边无声的念经,手上转着珠子,要求我闭眼默背心经,我听话的配合,没多会儿就睡熟了。
一觉到天亮,力气更足了。
吃完饭还能下地压腿,爸妈看着乐呵,出门去找医生商量我出院的事儿。
我在病房里活动着筋骨,感觉卧室有点折腾不开,就去了客厅继续压,一脚放沙发上,另一脚搭小凳子上,左右分开,中间悬空,心里默默倒数。
种子选手么!
偶尔可以偷懒,该努力时必须努力。
病房的外门忽然打开,我以为爸妈回来了,抬起眼,却见奶奶站在了门外,我愣了下,慌忙把脚收回来,“奶奶您怎么来了?!”
奶奶没说话,很生气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哎,奶奶!!”
我追出病房,左右一看,走廊上空空如也,没有奶奶的影子!
花眼了?
正懵着,听到奶奶喊我的名字,栩栩,栩栩……
一声一声,像是从窗外传过来的一样。
我循着声就走到走廊拉开的窗户边,探出头,奶奶站在楼下的花坛,还冲我远远的招手——
“奶奶!!”
我喊了一声,身体前伸着,单手伸出去朝她挥了挥,“你等我马上去找……哎!!!”
后腰的病号服忽的被人一薅!
拎着我整个人瞬间就飞了起来!
视线飞转,我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兔子一样被人甩到了病房门口!
地面很滑,事情发生的又太快太突然,我连保护性侧滚翻都没来得及做,趔趄着就摔到了地上!
“哎呀!”
我疼的龇牙咧嘴又惊魂未定,抬起脸想看谁扔的我,多大的劲儿,是不是闲的!
视线却只对上了一个高大挺阔的背身,那人一手还打着电话,空着一手似乎没啥事,路过我背后很随意的就给我薅下来扔飞,然后他头都没回,脸都没朝我撇一下,可能余光都没,手机仍放在耳边,只留给我一个后脑,外加一记低沉不耐烦的男音,“想死换个地儿,别在这碍眼!”
我又疼又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越走越远,他还跟手机里的人继续通着话,“遇到个活腻歪的,你继续……”
?
谁是活腻歪的?
我魅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