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哈哈大笑,“奶奶您听到没,三毛子像生过病的样儿吗,整个一告状老婆精!”
我对着手机做了个鬼脸,闹了好一阵才把电话挂了。
“妈,你看梁二志,他又叫我三毛子,非说栩里面的羽是羽毛,都要当爹了,还天天气我,讨厌。”
妈妈笑着摇头,捋着住院单据,没应声。
从我记事起,梁有志就总撩扯我,嘴很欠,非逼我对他出手。
在外面呢,他又很装。
大金链子小手表,走哪都一副社会人的样儿。
难听点讲,他就是一地痞,初中都没毕业。
直到我出生了,他才好像懂点事,定下心在店里帮忙做事。
爸爸总说,这是家里条件好了,二志才像个人样,不然那就是个街(gai)溜子,大丽呢,又太老实,我做梦都怕她到婆家受欺负,现在好了,咱家腰杆硬了,也不怕大丽过不好,栩栩真是福星呀。
我的出生许是真旺了家运,大姐和二哥,亦能让他俩安心些了。
大抵也因为如此,爸妈特别重视对我的教育。
他们生怕我像大姐梁文丽太过憨厚内向,又怕我随二哥梁有志颇具混子秉性。
早早使劲儿,祈愿我不走家里任何一人的老路。
我靠着病床看着妈妈,她个子很高,有一米七,可惜年轻时劳作过多,上了年岁背就驼了,身体也不好,很瘦,头发盘在脑后,脸上的皱纹都很明显,真的是个老人了。
看着看着,我心里就有些难受,父母的付出子女都是能感受到的,我虽然还是个孩子,但对父母的恩情我心知肚明,也愈发的心疼妈爸。
“妈,出院后先别着急回去,去趟商场,给我二嫂买两件孕妇穿的那种毛料裙子,她先前念叨过,我知道她想买啥样的。”
二嫂怀孕三个月了,现在九月份,很快天就凉了,买毛料子的正好。
“给你心细的。”
妈妈捋好单子,冲着我笑,“行,买啥都行。”
“还要给奶奶,大姐,二哥,小燕姐,孟叔……”
妈妈笑着看我,“怎么不给你大姐夫买呀。”
“不给他买。”
我直说道,“我烦他!”
在家里我对大姐夫陈波的意见很大,他在酒楼做员工管理,时不时就安排老家远亲来上班。
当然,这种事在我家蛮正常,爸爸安排过,二嫂的亲妹妹朱晓燕亦早早就在酒楼工作。
可至少都是能做工的年岁,大姐夫真让我大开眼界。
他有回把他一个啥四舅姥爷弄来了!
八十多岁老人。
站那都颤颤巍巍。
大姐夫说他这四舅姥爷无儿无女,他妈看着可怜,让他帮忙安排在酒楼停车场做看守,问题是老头一站那,吹阵风都要倒,食客都不敢按喇叭,怕给老人送走!
爸爸一看不成,出钱给老人送养老院了!
大姐夫整的还挺不好意思,来我家不停地道歉,说他们村里就属他有出息,大学毕业,在酒楼做管理,还娶了个好老婆,很多忙推不了……那你推不了也不能硬整啊!
有的亲戚一来,行李一放,架势特别足的去找爸爸说我是陈波老家的啥啥亲戚,你给我安排个工作吧,但我不能起早,贪黑也不行,身体不大好,不能出力,最好是坐着,得喝茶水,你看我能干点啥吧。
爸爸都懵了,你看我这老总的职位行不?
来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缺心眼,还点头,行!
大姐夫看爸爸生气了,赶紧教育了他家亲戚几通,这事儿算压下去。
后来也没再来啥奇葩,但我对陈波的讨厌已经根深蒂固,觉得他这人太能和稀泥,也就是看他对我姐好,我不说啥,让我给他买东西,不可能!
“栩栩,一家人,啥烦不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