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连如暗“呸”一声,白了她一眼后狠狠甩上门。
要是黄小麦嫁的是普通人倒是还能打击打击作风问题,给自己正正思想、出出风头,偏生她男人是啥沪市来的大领导,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用得着的地方,这种得罪人的事她才不去干呢!
生怕宋恩礼把名点到自己头上,其他几个看热闹的家属也纷纷躲回自家屋里。
宋恩礼这才对扁头道:“你看我现在抱着小弟弟去不了呢,要不这样吧,你上纺织厂去多喊几个人,最好是力气大的叔叔,他们可以帮着拉架。”
“嗯呢,我这就去!”扁头想也没想,扭头又往纺织厂跑去!
但凡有个脑子的成年人听到扁头的话都不会去,可黄小麦的作风问题却在整个纺织厂传得沸沸扬扬。
要不是看在她嫁了个领导的份上,恐怕早就有人往她脖子上挂牌子拉出去游街去了!
就是正经的两口子人也不敢闹出动静的,曾经还有人因为被人听了墙角举报了,后来不但丢了工作两口子还一起遭批判。
宋恩礼的目的也在于此,黄小麦虽然讨人厌,但还不至于到要把人往死里整的地步,只要有个人能看着她管着她,让她再也不能把魔爪伸向别人的丈夫这就足够了,当然了,时不时有人能帮着磋磨磋磨她,她这儿也是喜闻乐见的。
只是这个婚礼,她肯定不会去出席,连份子钱她也不准备掏,正好趁这个机会跟黄小麦彻底撇干净关系,本来嘛,黄小麦死去的丈夫救的是盛利又不是萧和平,好好赖赖的跟他们家有啥关系。
帮她是情分,不帮她是本分,没有应该。
盛利媳妇也不想去,也想学宋恩礼这样把关系断得干干净净,可盛利固执得很,非让她亲自去把把关,回头他去烈士陵园的时候也好给老同事回话。
“随礼的时候记得多给点,嫂子她一个女人带着个娃不容易,咱能帮衬就多帮衬点。”
“知道了。”咋不容易了,她一孀妇过得比她这个丈夫健全的女人还幸福嘞,再说现在人要结婚了,有人照顾了,干啥还要他们家帮衬?
回头的时候,盛利连翻俩白眼,想也没想往喜帖里夹了五毛钱。
黄小麦本身不是省城人,在这儿认识的人十分有限,除了纺织厂的工友就只有她死乞白赖赖上的那些个家属,按说结婚这种大事按说要通知老家亲戚,但她一想到自己马上要跟王老五去沪市过好日子,愣是把这事儿给瞒了,就怕回头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泥腿子也要跟着她去沪市占她便宜。
没有亲戚在,别的事情都好说,唯独收份子钱这活儿其他人干不了,黄小麦谁也不相信,惦记这事惦记了一宿,天一亮便厚着脸皮去了趟副厂长家,让副厂长媳妇帮这个忙。
了却的一桩心头大事,黄小麦总算松了口气,又拐道去了趟火车站。
当时王老五可是说了,结婚用的东西会让人直接从沪市送过来,前几天一直没个动静,她催了说是今早,她得早点去盯着,下火车的时候最容易出乱子,万一丢了啥就惨了,都是晚上要用的东西,现买都不一定买的上。
然而黄小麦眼巴巴的一直从早上等到中午,站里火车到了一趟又一趟,始终没能把她心心念念的能让所有女人都眼红的婚礼用品给等来。
没有从沪市百货公司里买来的手表牛皮鞋,没有新铺盖新衣裳,更别提自行车铁皮热水瓶和各种各样的硬菜糖果,就连个人影儿,她也没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