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竹是第一个发现这恶意的,她当即侧身挡住了自家傻弟弟,凌厉的目光回望了过去。
她微微压低眉眼,唇角却上扬了几分,挤出一个很是讥讽的笑容,无声地吐出了两个字:“蠢货。”zx。r
这两个字就像是一根无比锐利的针,深深的扎进了元成的心脏里,他瞬间怒火中烧,整张脸都狰狞的厉害。
该死的!该死的!
旁边,其他弟子看见元成的表情,下意识的远离了他。
就……有点可怕。
等元成反应过来并且收整好自己脸上的表情时,已经来不及了。
弟子们避他如蛇蝎,一个个装模作样地讨论的问题,就是不去看他。
元成又是气得脸一阵抽搐。
顾玉竹发出了一声嗤笑,抬手拍了一把傻弟弟的脑袋,“你师父说的没错,把那埽分成三截,也就只是耗费时间,动动手的事情,给不了你什么经验,你自个儿先回去休息,如今你师父都醒了,用不着你了。”
顾书眼泪汪汪:“姐姐——”
嘤!
顾玉竹差点被他这小表情给逗得笑喷了,但还是心冷如铁,“行了,叫姐姐也没用,赶紧去睡觉,把子奕也带上。”
她瞥了眼缩在后头的少年。
别以为躲在犄角旮旯她就发现不了了。
这小子,估计昨晚上也没睡觉。
苏子奕浑身一僵,认命的走了出来。
两个少年被遣送回了帐篷,其他人就去了河堤岸边上。
徭役,官差们一起动手将泡在河里的长埽拉了起来,然后再从中测量,分段。
滔滔河水震耳欲聋。
顾玉竹站在高位,能够看见下面的人如同蚂蚁一样来来往往,面对这种自然灾害,人类向来都显得很渺小。
可就是这种如蚂蚁般渺小的人类,一点点的,将那长长的埽分为了三节,然后被运到了断裂的堤坝上。
无数人合力,将分成三节的埽逐一扔进水里固定好。
从最后一节落下去时,顾玉竹察觉到,那轰隆隆的水声瞬间小了。
她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看,想尽力看得更清楚些,“好了?”
又下意识的嘀咕,“这应该可以过去了吧?”
她身后站着的顾守不能做主,犹豫着想劝她要不要再等一会儿去,顾玉竹就已经嗖地跑了过去。
“主子!”顾守急的跳起来,连忙跟在她身后。
主君可是交代他要看好主子的。
好在顾玉竹并没有乱跑。
她只是冲到了宋成业的跟前。
宋成业和几个官员混在人群之中帮忙,搬东西,组织人上堤坝,拉绳子。
风光霁月的一个男人,如今身上全是泥泞,紫色的官服也变成乱糟糟的一团。
他之前担忧顾玉竹被人群冲撞,便让她只在边上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