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她不去开门,他就能站在这样一整夜。
江稚怕他扰民,她没被吵死之前,附近的邻居可能要受不了来骂人了。
她无可奈何下了楼,晚上天气微微有些凉,下楼的时候裹了一件披肩,她依然没开门,站在里面,隔着门和他说话:“盛西周,大半夜你过来扰民做什么?”
盛西周的嗓子已经完全哑了:“我有事想问你。”
江稚一愣,不能怪她觉得不对,因为他的声音听起来实在是太糟糕了。
“你说吧,快点,我还要睡觉呢。”
“你出来。”
“我不敢。”
“为什么?”
江稚是真的不太敢,白天尚且还好,到了晚上她是真的怕他。
以前盛西周每次堵她都是在天黑之后。
“我怕你要掐死我。”
盛西周默了许久:“我不会。”
江稚不信他:“你拿什么和我保证?”
盛西周被她质问的无话可说,他在她心里早就没了信任度。
以前那些事确实是他做出来的。
践踏她,侮辱她,带头欺负她。
可能唯一高抬贵手放过她的只有那次,他大发慈悲没有将她的助听器从耳朵里拽出来。
那是少年的他,对她的最后一点仁慈。
盛西周说:“我就算要弄死你,也不会把你骗出来再杀,我做坏事从来都是光明磊落的。”
这句话说的倒是不错。
盛西周的嗓音很疲倦:“出来吧,当我求你。”
江稚感觉自己这辈子能从他口中听见一个求字,也是难得。
她恍了恍,长时间的沉默后她缓缓打开了门,不过依然站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她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色。
盛西周除了脸色苍白了些许,其实也看不出来什么。
他拿出手里的照片:“这是你吧。”
江稚看了眼照片,她沉默了下来。
是她没错,根本不需要她回答。
盛西周低声问:“为什么你的照片在我的房间里?”
甚至是被藏了起来。
小心翼翼夹在那本书里。
小王子。
孤独的小王子找到他的玫瑰了吗?
江稚站在灯下,她说:“你应该问你自己,不是我放的。”
甚至这张照片是他偷拍的。
那时候他忽然跟他妈妈说要一个新的手机,能拍照的那种。
在此之前,他没有通讯工具。
对手机不感兴趣。
事实上,年少的盛西周对除了江稚之外的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