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一些人,眼睛亮晶晶的,一脸解恨!
等到秦琴停了下来,苏太太脸一沉,摆出长辈架子,道:“秦氏妹妹,好生心直口快!我……”
孰料,被秦琴飞快打断:“苏太太,我可谢谢你了。我就是如此心直口快之人。不过我话还没说完,好歹等我说完。你这名门太太,该不会连基本的礼貌也不懂吧?”
苏太太一脸煞白地住了嘴。
脚上被石头砸得好痛。
秦琴笑嘻嘻地说:“我知道苏家名门世家,连当年被抱错的真闺女都能找回来。兴许我这次说完之后,这辈子就再不出现在此了。既然说都说开了,那我就把话说完。”
话越说越难听了,苏太太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就跟变色龙似的,变了好几回。
秦琴笑了笑,说:“老太太,兴许秦琴心高气傲。别人能忍,我忍不了。我是被皇上下旨敕封的长劼县君。不能接受自己坐在一个区区姑娘身下。就这么一句,我话说完啦!就此告辞!”
老夫人那脸色,就跟刚从棺材里挖出来似的。
苏云锦道:“县君,你有什么不满就冲我来啊。何苦为难老奶奶?”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我对你不满?”秦琴扬眉,问苏云锦。
苏云锦身子都摇摇欲坠了,纤薄的身子,果真就跟一竿修竹似的。就是字面意义的竹子,干瘦干瘦。她梗起脖子那模样,就更干更瘦了,说:“难道不是么?从进屋以来,你就句句针对我。”
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从琼州开始,你就看我不惯。这些前尘往事,我原本不打算提起的……”
“哎。打断,反弹!”秦琴双臂在身前比了个动感十字光,“你乐意提我倒是无所谓。那会儿你哄着我相公拿全家的口粮银子买你一幅不能吃不能穿的绣片儿。那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嘴脸,我确实很不爽,也很看不惯。怎么着?”
苏太太一脸何不食肉糜地说:“这有什么,绣片儿原本就得有。谁家能没有绣片儿呢?我们家云锦,那会儿日子过得特别艰难,一幅绣片儿才能卖个五六两银子,够做什么来着。唉……”
满屋子人,跟着面露怜悯。看着苏云锦的眼神,就很敬佩。
冯晓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门外,恰好听着了这话,皱了皱眉,悄没声息地隐身到了柱子后面。柱子前面的时玥,低声道:“没听说都人家一年的嚼用了么。合着人家该一年不吃饭买你的绣片儿呗。”zx。r
只可惜这话没人听见,就连谢氏听见了,也就是狠狠拉了拉时玥的裙子作罢。
秦琴淡淡一笑,道:“苏太太能说出这话,实属正常。我很能够明白的。那话题也别扯远了吧,真要到了翻旧账那地步,就越发撕扯不清了……嗯,我意思就是说,苏姑娘说得也没错啊。我进屋来,就是对你不满。理由前头也说了,老太太跟你投缘,疼你。难道你就如此安享得理所当然,连点儿规矩都不懂了?直接坐在满屋子有封诰的人上首,也是大庙的铁锅做头盔——好大一张脸!”
好家伙,这一顿喷,直接把苏云锦喷得面无人色!
周围的好些命妇,也跟着满脸精彩纷呈。
其中好些个,交换了眼神,竟微微点头?
苏太太一见,急眼了,正想要说什么,秦琴又对着气得快要直接进棺材板的老太太福了福身,说:“老太太,真是不好意思,头一次见面,就多有得罪。但我辛苦挣个诰命回来,不是为了坐在一个没有品阶的千金下首的。今儿个,礼带到了,祝福也带到了,我人就告辞了。再次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这回是真的走了。
走出屋门,身后传来不知道谁的尖叫:“老太太晕过去了!”
一片桌椅响动的混乱……时玥追了出来,“秦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