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琴站住,转过身,“怎么?”
她身上还带着刚才全开气场时的煞气,活生生地把时玥震得往后倒退了三四步。女孩儿背后撞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扭脸一看,是追出来的冯晓。
秦琴一把把呆愣愣的时玥拉到自己身边,道:“抱歉。我把事情全搞砸了。”
冯晓还没说话,时玥道:“夫人,我觉得你说得挺好的。好痛快!”
小姑娘眼里,此刻写满了崇拜。
冯晓的脸色,就更难看了。秦琴也感到尴尬,道:“我先走了。你进去看看你奶奶吧。”
时玥道:“夫人,我送你。”
小姑娘是当真的,引着秦琴就要往外走。秦琴揉了揉眉心,低声呵斥:“胡闹!你也回去!”
出了二门,秦琴吩咐让备轿套车。从定安侯府一出来,只觉得神清气爽,整个世界都疏朗了。
春娇窝在车厢角落里,看着秦琴,就跟受惊的小兔子似的。秦琴不禁好笑,缓声道:“吓着了吗?”
春娇点点头,说:“夫人。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好像一块巨石在身上,能压死个人。”
秦琴勾唇微笑,“我是修桥铺路得的封诰。对着那百八十个大男人,不凶悍一点,镇不住他们。”
春娇瞠目结舌,张大嘴巴合不拢来。秦琴摸了摸肚子,里头咕咕叫的欢,就说:“可惜没能吃上寿宴……走吧。我们下个馆子再回去。”
出都出来了,就吃饱了再回去得了。
主仆捡了个干净的酒楼,就走了进去。幸喜时候尚早,饭市未散。秦琴要了个包厢,点了一席精致小菜,另分装了一桌小席给春娇,就吃了起来。
饭热菜香,秦琴正在大快朵颐,有人敲门:“请问里面的客人,我家夫人身上不爽快,能借用一下地方么?”
问得蹊跷,秦琴警觉性就来了,伸手制止了要去开门的春娇,擦着嘴巴问:“我这边只有一位女眷,恐怕不方便,请让店里小二帮忙跑腿请大夫吧?”
沉默了数息,门外再次响起来的说话声,却是个中年女人了:“秦夫人,我是冯晓的母亲,定安侯夫人。能否开门一见?”
秦琴这才允了春娇去开门。
定安侯夫人只带了两个人来。她戴着幕遮,衣着低调朴素,迤逦而入。坐下后,才去掉了幕遮,露出一张风韵犹存的脸。秦琴回忆了一下,刚才在定禧堂中,这位夫人坐在人群中,不过分张扬,也不过分低调。
要不是她多年历练,养成了观察环境且过目不忘的习惯,怕是要忽略她?
春娇给定安侯夫人斟上了茶,定安侯夫人朝着身后两人打了个眼色,她们就退到了门外。
秦琴也道:“春娇,你也出去吧。”
春娇出去了,出去的时候,顺手关上了门。
秦琴就还是那句车轱辘话,搬出来用:“刚才真是抱歉,把个好好的寿宴搅黄了。”
如她所料,定安侯夫人一脸不在意。
印象中,在那宴席上,定安侯夫人不是这样的……大概是,现在才是她的本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