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日里和汉王关系太亲近了,到时查到他的头上来,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根据种种的迹象表明,这一次汉王闹的事很大,可能汉王不会死,但是他的党羽,只怕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更可怕的是,陛下居然将汉王交张安世看押,这就更可怕了。
要知道,张安世是东宫的人啊,太子表面上玩兄友弟恭的戏码,可他怎么可能有如此的好心?
这一定是阴谋,接下来该罗织他王宁的罪行了。
于是,他急了,
忙和怀庆公主入宫,怎么着,也要撇清关系。
此时,徐皇后显得很平静。
更平静的是背着手,靠窗而立的朱棣。
朱棣始终一言不发,似乎对怀庆公主和王宁的话置若罔闻。
“陛下,娘娘……”王宁艰难地道:“臣此前,也去栖霞,见过了汉王……不,见过了朱高煦一趟。”
背着身,在眺望窗外的朱棣,双肩微微一耸。
徐皇后眉眼里似乎也有一丝波动。
“如何?”朱棣只淡淡道。
“朱高煦……他依旧还是冥顽不宁,说要杀张安世,甚至还说要杀太子殿下……还说……平日里,他就是这样的……我经常苦劝他,他也不听。从前臣以为他说的只是玩笑话,哪里想到,哪里会想到……”
朱棣听罢,眼底深处,掠过了深深的失望,他深不可测的眼底深处,甚至掠过了一丝凌厉。
徐皇后垂着头,叹了口气。
怀庆公主道:“皇后娘娘,驸马也是糊涂,恳请皇后娘娘责罚他吧。”
王宁也沮丧着脸道:“恳请陛下和皇后娘娘责罚。”
朱棣回头,冷冷地看着王宁:“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恨自己不能杀死张安世。说……给他几万兵马,他便……”王宁战战兢兢,他的回答有许多添油加醋的地方。
可有什么办法呢?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朱棣冷冷一笑,抿嘴不语。
徐皇后眼眶红了:“哎……原以为到了这个时候,他便是铁石心肠,也晓得自己错了,哪里想到……还是这个样子。”
说罢,哽咽啜泣。
王宁道:“臣的建议是……朱高煦近来,越发丧心病狂……若是……若是这样放任下去,将来迟早还要惹出大祸……臣……臣……臣窃以为……这一次决不能轻饶他。”
朱棣心已凉透了,其实他起初也不抱什么期望。
可想到张安世还在其中为之斡旋,总觉得……或许还有一丝机会。
只是……他哪里想到朱高煦死到临头还如此。
他无数次回忆起朱高煦年幼时,还有靖难时的样子,那时候……是何等的和睦和同心协力,可如今……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了徐皇后。
“王宁平日里与他这样交好,尚且这般说,可见……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徐皇后低声啜泣:“臣妾明白,臣妾如何不知晓大义呢?便是寻常百姓家,出了这样的儿子,也要大义灭亲,何况我们皇族!这天底下,再没有什么比江山社稷更要紧了,只是……陛下……能否准臣妾……去见他最后一面。”
身为母亲,此时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朱棣叹息,随即又道:“见吧,见吧,这个逆子,这个逆子……朕给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机会,他怎么就……也罢,这是他自己选的,朕……还能说什么呢?”
朱棣回头看亦失哈:“准备车驾,去栖霞一趟。”
怀庆公主和王宁依旧惴惴不安,生怕自己和朱高煦关系撇得不够清。
毕竟陛下已对朱高煦生厌,太子肯定也已恨透了朱高煦,这都是隐患,就算陛下不牵连他们,等太子登基,还能有驸马王宁的好吗?
于是王宁道:“臣……臣愿侍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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