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份上,楚江秋算是彻底明白了,不是那些商户不肯出资,而是他根本就下了死命令不许出一分一毫。
怎么说楚延广才是这鱼城太守,没犯什么大错是不会撤职的,楚江秋平乱之后终究要离开,那群商人该讨好谁该巴结谁,心中早已有数。
“你身为太守,难道就看着这鱼城被水寇侵扰的四分五裂,置之不理吗?”楚江秋瞧着他那身刺眼的官袍。
“领兵打仗已归王爷管,若真的让水寇侵扰了百姓,那也是王爷失职。
”楚延广神色散漫倨傲,“除非王爷交出兵权让我做主帅。
”
说来说去,这才是重点。
只要夺回了兵权,那击杀水寇便是他的功劳,就算打了败仗,那也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身为太守又是鱼城统领,让那些商人吐出银子来,那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军营如今只有五百人,楚大人若能有把握以少胜多,这帅印本王即可交出。
”楚江秋把居老将军身上的军令摆在案上,眸光是冷峰般盯住了他。
权他已经让出来了,就看他敢不敢接。
五百人的粮饷比以往要少的多,跟商户开口要钱也可减半,只是这五百人如何战胜那凶猛的水寇才是最棘手的难题。
“多谢王爷让贤。
”楚延广乐呵呵跳起来,不客气地就从桌上抄起了那军令,还在手里掂量了两下。
“王爷真不愧是英明神武的贤王,这一班胸襟广阔,实在是让下官佩服。
”他抱拳拱手,嘴角已是快飞到了天上,仰头大笑,昂首阔步迈出了军营。
“王爷,你为何要将军令交给这个王八蛋,他一定不会把我们的命放在眼里的!”一群士卒鱼贯而住,脸上统统都写满了焦急与担忧。
你一言我一语的通通都是抱怨,口口声声数将楚延广的恶行都数落了一遍。
“我又怎会拿兄弟们的性命开玩笑?均订不过就是一块牌子而已,你们若心中向我便只听我的调兵遣将,这军饷一下来想要反悔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
楚江秋在这群将士面前从来不尊称,这也让他们对他亲近了许多。
这么一说,那群将士们纷纷一怔,脸上又是轻松了许多。
“原来王爷不过想利用他骗军饷,这可吓死弟兄们了。
”小副将松了口气。
官商勾结对他这在鱼城长大的人来说,早已是见怪不怪。
那些留下来的商人畏惧楚延广,只有他才能让他们吐出银子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你们听好了,如今弟兄们只剩下五百来人,你们每一个人身上挂着的都是鱼城百姓的安危。
不许随随便便将令交到任何一个人手里,就算是我发号施令,你们想逃走也尽可以逃。
”
楚江秋语出惊人,但这句话却像是笑话一样,让每个将士们都笑开了花。
他们既然选择留下就不会再逃跑,再说了,他们遇到了一个值得追随的主子。
为他们将士们的军饷着想,不惜向那个丑恶嘴脸的小人低头,天潢贵胄有几个能拉下这样的脸,甘心受这样的耻辱,
将士们斗志昂扬,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楚江秋又是激起了一重。
“在海岸线布下的陷阱照样再布置一番,兵不厌诈。
你们假扮成平民悄悄的去,可千万别被发现了。
”
楚江秋又是瞧了瞧门外的天色,食指敲打的桌面,眸中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