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贵妃没听懂,“什么这一世那一世的,清卿你说什么呢?”
顾清卿回过神来,忙道:“没什么,我出来许久了,只怕太后要找我,先告辞了。”
她在秦贵妃这里时,皇帝正在慈宁宫给太后请安,一双眼睛四处张望,终于忍不住问道:“母后,怎么清卿丫头不在您这儿?”
太后闻言就是一叹,知子莫若母,自己儿子的心思,她做母亲的是最清楚的,这个儿子虽然孝顺,可自从当了皇帝,政务繁忙,并不会每日过来请安。
可自从顾清卿进宫小住,皇帝就每天过来,若顾清卿在,他就多留片刻,若不在,他请过安说几句闲话就走了。
虽说皇帝看上了谁年龄不是差距,宫里别说跟皇子一般大的嫔妃了,便是跟皇孙一般大的都有,只是当对象是顾清卿时,太后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论理呢,你喜欢谁只管召进宫来便是,哀家不会阻拦,只是顾清卿这个丫头哀家很喜欢她,不愿意看见她成为你的后宫,每日里跟那些女人争来斗去的。”
太后是真心喜爱顾清卿,难得有个她喜欢的小辈,就看不得她受苦。
后宫嫔妃,无论家世背景位分如何,无论得不得皇宠,进宫后的命运就是无休无止的争斗,斗到死,或者斗到赢。
若不想斗,要么偏安一隅清苦度日,要么不知何时飞来横祸成了替罪羔羊。
如今皇帝的几个儿子都已经老大不小,朝臣们成天吵着立储,这个当口儿再有年轻姑娘进宫,那是丝毫看不见前途的,也就是蹉跎几年青春而已。
旁人太后不理论,可顾清卿不行。
皇帝原想反驳若顾清卿进宫自己定会护好了她绝不让那些女人来啰嗦,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母后说到哪里去了,儿子看清卿丫头就如同看一个晚辈一般,之所以想见她,也是想知道她到底配哪一个儿子比较合适。”
太后思忖片刻,慢慢问道:“那么依你之见,是哪一个孩子配得上清卿呢?”
皇帝倒有些答不出来了。
太后叹息一声,“那丫头是个好的,她母亲早亡父亲又不中用,继母更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可怜见儿的,皇帝若有心,该早拿定主意才是,免得被她继母胡乱许了旁人。”
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怕是皇帝,若是人家早就给自家孩子相中了婚配对象,他也阻拦不得。
皇帝点点头,“母后说的极是,儿子记下了。”
因久等顾清卿不来,皇帝还有奏折要批阅,不能继续等下去只好告辞,谁知刚走出殿门,顾清卿就回来了。
“臣女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顾清卿跪在台阶下请安。
太后见状便道:“皇帝你公事多,赶紧回去吧,清卿起来,台阶底下又冷又硬的,不要总是跪着。”
因太后下了逐客令,皇帝无法再停留,只得慢慢踱了出去,只听顾清卿声音清脆对太后道:“方才太后用了午膳歇息,清卿就去探望秦贵妃了。”
太后笑了笑,“那孩子也是个好的,你们能聊得来,哀家很高兴。”
皇帝听了,原打算回御书房的,却忽然改了主意,吩咐小太监抬了御辇直奔秦贵妃居住的宫室。
顾清卿对此一无所知,她暗忖已经在宫里住了这些天,便是有人要害她,应该也偃旗息鼓了,最重要的是,她不能总是住在宫里,时间长了,太后便是再不爱想事的,也该起疑心了。
又住了一晚,她就斟酌着跟太后请辞,“在宫里住了好些天,闹得太后也乏了,府里祖母肯定也惦记着我,我该回去陪陪祖母了。”
人家祖孙亲情,太后无可阻挡,赏了好些东西,吩咐太监送顾清卿回家。
回到安乐侯府,顾清卿先是去给老夫人请安,陪着说了会子话,接着往各处走动,明面上是探望请安,实际是想看看还有没有人跟踪。
果然,那种被监视被尾随的感觉没有了,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期然的,她想起了欧阳宸,惦记着他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