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啊!”
陈秋菊眼下除了痛,就只剩下哭了。
婆媳俩在院子里,搞的狼狈不堪。
可偏偏就在这时,孟家老爷子孟延年和小儿子孟木山也快步的走了进来,先扫了一眼院子里的情况,最后铁着脸吼道:“陈氏你闭嘴!”
陈秋菊不敢再嚎,只能眼含泪花,委屈的憋着。
“木山,把你婆娘弄回去。”
孟延年冷脸下了命令,孟木山点点头,二话不说的上前就搀扶着陈秋菊离开孟家的石屋。
幺房的两口子走了。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梁氏身上,梁氏被大家看得后背发麻,忽然觉得底气有点虚,便看着孟延年解释道:“不是我先找三房麻烦的,是三房的人,先偷了咱们家的毛竹。”
“你够了,给我滚回去。”
孟延年皱着眉冷声呵斥。
梁月荷将对孟许氏的仇恨,全部发泄在孟庭舟和小锦鲤的身上,固执的道,“不行,三房的人偷了我的毛竹,得赔钱给我才行,我早就打听过了,孟庭舟在村上买的毛竹,那可是十文钱一根呢!我们跟三房早就分了家,分了家的账目就得算得清,我不能叫三房白白
的占了我的便宜。”
孟延年也被气得胡子直跳。
忍无可忍的骂道,“放屁,我们家竹林里的毛竹,那是我和木山砍的,跟人庭舟和三房的人半点儿关系都没有!”
“……”这下,梁氏就有点傻眼了。
呆愣了半晌,她才不解的道:“你和木山砍的?你们砍来做什么!”
孟延年道:“你是多少年不操心地里的事情了,就不知道地里的行情了么,眼下菜地里的冬瓜和豇豆都长起来了,需要搭架子,我早上就跟木山一起去砍了几根质地不好的毛竹搭架子,咱们竹山林子里那些竹枝儿,就是我放在那儿阴干的。”
“……”
梁氏的表情持续空白。
她抬头看了看孟延年,又扭头看了看孟庭舟和小锦鲤,这件事她知道是自己弄错了。
但,叫她一个长辈,去跟小辈的道歉;
那也是不可能的。
更何苦,这个小辈还是出自三房,是被孟许氏那个小贱人养大的!
那就更不可能了!
想着,她气恼的哼了一声,倔强的道:“那你干嘛不早说,我又不知道这些,我看到竹林里的毛竹被砍了,当然会误会了!再说,就算是我误会了一次,孟延年,你这么瞪着我干什么,这日子你是不是不想过了。”
“你,你!”孟延年也没有想到梁氏这次这么不讲道理。
“你什么你,给老娘让开!”梁月荷气恼的推开孟延年,羞愧的夺门而出。
原本她是打算抓住这个机会,即便是没有让孟许氏磕头认错,赔礼道歉,但最起码也要找点儿场子回来,给孟许氏和岑十七一点下马威的;
但是却不想,竟被自家男人打了脸面。
这种感觉真是难以形容!
梁月荷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来撒了一顿泼之后,又气呼呼的跑了。留下孟延年面带尴尬的站在原地,看着孟庭舟,眼神之中闪过愧疚。
早些年发生的那些恩怨,早已经时过境迁;
对于三房的这两个孙子,孟延年的确是愧疚的呀。
想着,他看着孟庭舟道:“庭舟
,这么多年来你阿奶跟你娘的恩怨,相信你也知道的,她就是那性子,并不是针对你和孙媳妇,今日的事是你阿奶的错,但,她到底是个长辈,也拉不下脸面来跟你们道歉,你们做小辈的,就包容她一些,不要跟他计较了,好么?”
孟庭舟的眸色暗淡了一下。
他虽没有上过学堂,却自小便识字,熟读圣贤书,从小就知道“事父母几谏,见志不从,又敬不违,劳而不怨”的道理。
甚至因为长辈孟许氏的好,从一开始,他也觉得圣贤书上的道理都不会有错的;
但今日,梁氏和陈秋菊婆媳俩的举动,却让他对这个道理产生了怀疑。
也许,是因为心头有了所爱之人,他想要保护她,不让她受到半分委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