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天亮后,当她起来梳妆时,看到镜中的自己,却被吓了一跳。
“啊。”杜菲芋房中传出了凄厉的尖叫声:“我的脸,我的脸。”
住在杜菲芋隔壁的杜神医在听到尖叫声的第一时间就跑了过来,一进门就见杜菲芋正用力地把梳妆台上的铜镜给打落在了地上。
婢女小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怎么了?”杜神医一进门,关心道:“乖女,你”当他看清楚杜菲芋的脸时,杜神医突然哑声了。
“爹。”见到杜神医,杜菲芋就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她飞奔过来,一把拉住杜神医的手,急切道:“爹,我的脸。”
“我看到了。”杜神医看着眼前这张脸,有些不敢认眼前这个人会是他的女儿,要不是声音一样,要不是小琴还站在一旁,他怕是早就把人给推开了。
这是一张怎么样的脸呢?
这是一张让人看了就倒胃口的脸。
原本白皙的脸庞一夜之间就变得蜡黄蜡黄,像是被染上了一层黄颜色的染料一样,都说一白遮百丑,现在她的脸变成了蜡黄色,颜值一降再降,从清秀美人到路边大婶也就一夜之间的距离。
皮肤变得蜡黄就罢了,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杜菲芋脸上爬满了痘痘,一个个痘痘如雨后的春笋一夜之间冒了出来。
如果只是这样,杜菲芋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主要是她额头受伤的地方突然就恶化了,不仅流出让人倒胃口的浓水,伤口还散发出微微的臭味。
杜菲芋的颜值算是一般般,不出挑,但是也不会泯与众人,她一直都对自己的容貌不是很有自信,所以对自己的容貌很在意,可现在一觉起来,却发现原本她不满意的脸毁容了,她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昏厥过去。
“爹,你帮我看看我的这张脸是怎么回事?”杜菲芋把桌上的铜镜打落在了地上,铜镜质量好,半点损坏都没有,等杜菲芋跑到杜神医面前,哭着问他的时候,不经意垂头,就对上了地上的铜镜,再次看到了那让人倒胃口的脸。
“啊。”杜菲芋尖叫一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脚一踹,把铜镜踢得远远地,似乎这样就能掩盖她脸被毁掉的事实。
她脚下一个没站稳,差点跌倒在地上,杜神医一把拉住了她,把人拥在了怀中。
杜神医跟杜菲芋虽是父女,但极少靠得这般近,此时被自己的父亲拥在了怀里,杜菲芋突然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她眼里浮起了一抹淡淡的雾气,她感觉自己那被拥着的半边身子酥酥麻麻,手脚也有点不听话地往杜神医身上探去。
“乖女。”杜神医被杜菲芋的动作给吓坏了,忙抓住了她的手。
“爹爹,你不喜欢我吗?还是连你也讨厌我了?”杜菲芋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这是他唯一的女儿,是杜神医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闺女,此时被她这样的目光盯着瞧,杜神医心一软,没再说什么。
见杜神医不说话、不阻止,杜菲芋胆子渐大,对着杜神医上下其手。
很快屋里就传出了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半个时辰后,杜神医脸色苍白地离开了杜菲芋的房间,一同离开的还有神色麻木的小琴。
屋里,杜菲芋从榻上爬了起来,她面无表情地理了理衣领,慢吞吞下了地,捡起了地上的铜镜,照着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似乎皮肤变好了不少,伤口处散发出的恶臭也消散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杜菲芋下意识想要去找自己的父亲问问,可是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她脚步顿住了,再也迈不出那一步。
而杜神医在离开杜菲芋这里后,顾不上回自己房间整理一下,就直奔宋宅而去。
宋宅。
寂静的书房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宋宴淮倚靠在椅子上,眼睛落在桌上的美人画卷上。
画上的美人画得很是传神,一颦一笑如有实质,宋宴淮看着纸上的熟悉面容,下意识伸手去触摸。
“栀栀,你在哪里?”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宋宴淮的人就差掘地三尺了,可是他一直都没有收到叶千栀的消息。
谢令奕说,他是亲眼看着叶千栀跌下了山崖,可宋宴淮知道这件事太迟了,他的人把山崖地下翻找了好几遍,别说血迹了,就连一块破布也没发现。
叶千栀一个大活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
连块遗骸都没有留下。
人人都说叶千栀不在了,但是宋宴淮却坚信,他的栀栀一定还活着,只是他暂时没有找到她。
正在他发呆的时候,阿平进来禀告,说杜神医找上门来了。
听到杜神医找上门了,宋宴淮一点都不意外,他收起了画卷,脚步沉重地往外走。
宋宴淮到客厅的时候,杜神医早就被人领了进来,他一见到宋宴淮出现,立刻就冲到宋宴淮面前,恨恨道:“卑鄙!”
“这两个字,我觉得跟你比较相得益彰。”宋宴淮一看他皱巴巴的衣服,还有脖子上露出的痕迹,就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挑了挑眉,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
“我女儿身上的毒,是你下的?”杜神医开门见山问道。
“你女儿?”宋宴淮嗤笑道:“她真的是你的女儿么?”
宋宴淮这话来得没头没尾,杜神医心漏了一拍,但他很快就镇定自若道:“她不是我女儿,又能是谁的女儿?”
“我来这里,不是跟你扯这些有的没的,你把解药交出来,先前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解药?”宋宴淮摊了摊手:“我没有,不过你不是天下第一神医么?研制一个解药应该不难吧?”
明明宋宴淮的语气很正常,但是杜神医就听出了宋宴淮话里的嘲讽和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