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了的安宁公主,一人而已。
嘉宁帝猛地起身,手边的杯盏被他猛地拂到地上,怒道:“好、好,你拜了净玄为师,在西北领个几年军就无法无天了,混账东西,给朕跪下。”
安宁神情不变,硬生生跪在碎片上,膝上不一会儿染上斑斑血迹。
安宁不同于一般的皇家公主,她生性傲气狂放,这么一跪,就带了几分沙场喋血的悍气来。
她抬头,看着怒气满溢的嘉宁帝,突然开口,“父皇,皇兄他太难了,您别再为难他了。”
“他难什么!”嘉宁帝向来宠爱安宁,今日被她气上头,口不择言,“朕用尽心力培养他,兢兢业业保住江山,还不是为了他!你还要朕如何?他一个大靖太子,连这点苦都受不得,日后如何执掌天下!”
“父皇,皇后娘娘过世的时候,皇兄他只有七岁。”
安宁一句话,嘉宁帝神情猛地一僵。
“在帝北城亲口颁下赐帝家满门死罪的圣旨时,皇兄十二岁。”
赵福这次干脆连呼吸都给停了片刻,不可思议地望着安宁。
“入西北戍守边疆那年,皇兄十五岁。”
安宁缓缓起身,膝上的鲜血滴落在地,溅出触目惊心的纹路。
“父皇,您有没有想过,皇兄今年只有二十二岁,他甚至没有为自己活过哪怕一天。如果这次他回不来了,还要这把椅子来干什么?儿臣会领兵去化缘山,但不能领君命保证一定能带回活着的皇兄。”
安宁说完,转身出了上书阁。
直到安宁的脚步声完全消失,赵福始终没有听到嘉宁帝的呵斥,上书阁内一片安静,安静得有些诡异。
他小心地抬了抬头,朝御座上望去,兀地一怔。
嘉宁帝脸上仍是平常的威严凌厉,只是整个人却仿佛瞬间老了数岁。
半晌,他听到御座上苍老的声音,极轻极淡。
“他生来便是皇家嫡子,这是他的命。”
这日下午,城门边,安宁轻兵简从出城时,看见了候她已久的洛铭西。
“把他们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