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沐房内的萧瑾正吃着若昭送来的西瓜刨冰,他从未吃过这等解暑之物,一碗下去,格外清凉。
若昭偷瞄着萧瑾,她是头一回见人吃东西都能吃得这么文雅,果然好看的人做任何事都是好看的。
“夫人有心了,就是不知又有什么条件?”萧瑾瞥了一眼若昭。
她笑眯眯的道:
“侯爷把我当什么人了,今日是特地来给侯爷送温暖的。”
萧瑾挑了挑眉,显然并不相信小狐狸的一番说辞。
“侯爷,”守卫小哥跪落于门外,禀报道,“门口有一对祖孙说是要您出去见他们。”
一对祖孙,还要他出去见?
萧瑾心下了然,看了眼若昭,只见若昭视若无睹地吃着刨冰,他道:
“夫人来时没见到么,为何不直接将盛老将军祖孙二人带进来?”
“带进来?”若昭挖了两勺刨冰,翘起来的尾指就像一条狐狸尾巴,
“那盛瑜怀着什么心思,侯爷与我心知肚明,我为什么要让她进来呢?”
萧瑾忍不住勾唇,“夫人这是吃醋了?”
“我可没有。”说着,若昭便出了门。
她可没有吃醋,这盛瑜平白无故的到练武场来,一看就是来找阮靖报仇的,她得提前去跟阮靖通个气儿,免得阮靖受欺负。
萧瑾看着若昭的背影走远,不禁又勾了勾唇。
守卫小哥揉了揉眼,他这是看错了么?冷漠疏离的侯爷竟然笑了。
……
来到练武场门口,萧瑾向盛鸿拱手:“不知盛老将军光临,晚辈有失远迎。”
盛鸿年轻时,也是威名远扬的战神,为魏国守住了国土,同时也守住了百姓的平安,因此,萧瑾对其还是颇为敬重。
盛鸿慈爱的笑着,“不妨事,不来还不知道萧侯爷的练武场,守卫如此严谨,除了侯夫人以外,连老夫都不让进。”
盛鸿这般说,却有另一层含义,这话大约是说,萧瑾手底下的人有眼无珠,连盛老将军都不认得。
萧瑾开口道:
“依驽人前后在此闹了两次,晚辈不得不防。守卫都是新人,自然没有机会见到盛老将军的威容。”
如此圆滑的解释,盛鸿若是再揪着不放倒成了他没有肚量。
盛鸿面上笑容逐渐消失,心道,萧瑾此人,果真精明。
盛瑜却没听出其中的话外之音,凑上前来:
“萧大哥,就算是防范依驽人,可这守卫也忒没眼力见儿了,竟连我爷爷都不认识,如此愚钝之人,若是在我盛家,便是提鞋都不配。”
这话不禁骂了阮靖,更侮辱了龙虎军和萧瑾。
萧瑾还未开口,盛鸿便训斥道:“瑜儿,不得无礼!”
他抬眸看向萧瑾,“瑜儿被老夫宠坏了,没有恶意,还望萧侯爷不要介怀。”
不待萧瑾开口,又传来一个声音:
“侯爷大人有大量,自然不会跟一坨臭狗屎计较,不过啊,如此愚钝的臭狗屎,在我们练武场才是提鞋都不配!”
众人循声而望,只见一玄色劲装的青年正坐在树下歇凉,他双手枕于脑后,嘴里还叼了一根草,一副不羁的样子。
盛瑜一眼认出那人便是阮靖,咬了咬牙,在盛鸿耳畔道:
“爷爷,那日就是他,令孙女受辱。”
盛鸿眯了眯眼,那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意,他开口道:
“萧侯爷真是好管教,一黄口小儿,在老夫面前也敢出言不逊!”
萧瑾虽不知盛瑜口中的那日是哪日,令她受辱又是哪一件事,但看起来,阮靖的确让盛瑜不高兴了,他霎时明白,盛鸿此时前来的原因。
只怕,盛鸿此行,是为了给盛瑜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