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来的时候,这里没有人。”他解释一句,而后挑眉反问,“你知道这是哪吗?”
“录音棚啊。”
福恩瞥了一眼隔音玻璃,又收回视线,重新看向艾丽尔。
艾丽尔沉默着和他对峙了一会儿。
大脑开始认真思考起来:墓地那天晚上她欺骗了福恩,福恩一声不吭找到录音棚来,难道说是为了报仇?
那天有章天帮自己解围,这一次恐怕没那么幸运了。
想着,握着棒球棍的手紧了紧。
许是觉察到她的动静,福恩的左边嘴角轻轻往上提起,释放出一个嘲讽的冷笑:“有人高价找你,找到我这里来了,我勉为其难答应了他们。”
他双手抱着后脑勺,轻松地说,“这一次住院,我动了不少积蓄,正好能趁机补回去。”
艾丽尔感觉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好像非洲鼓伴奏时,砰砰的让人心烦意躁。
“是他们,对不对?”她厌恶地说,“我没做伤害别人的事,是他们自己把钱放在那。”
“要是以前,我会跟你说同样的话,”福恩耸耸肩,“现在这个节骨眼,你以为他们能以己度人,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艾丽尔不想再跟他纠缠,决定自己出去看看。
她转过身,快步走向门口方向,打开门。
须臾间,脑门上顶过来一把黑洞洞的枪,凉意顺着额头往四肢延伸,两只脚顿时僵住了。
‘啪嗒’,棒球棍掉在地上,咕噜噜滚了一圈。
耳后传来福恩嘲弄的笑声。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高个男人,穿着深灰色套装,年纪大概在二十多岁,头发却古板地从左边笔直分开。
看上去像某个穿便衣的警察,忽然从隐蔽角落跳出来执行任务。
“图小姐,”男人出声,“耽误你一点时间,找你问点事情。”
“我预约的时间快超过了,”艾丽尔说,“现在要去找丹尼尔结账,没时间。”
“不要找借口了。”高个说着,收起枪,向她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职业:警察,姓名:布雷·里斯特。
她侧身走出门,这才发现在他身后还站着一个男人,个子比较矮,身材却很健硕。
对方看到自己走出来,立刻挡住了前面的路,他歪了两下头,握紧的拳头看起来蠢蠢欲动:“小姐,这行为可不太好。”
艾丽尔顿了顿脚步。
奇怪,人怎么全不见了?好像全世界就剩下他们四个人。
不,或许连福恩都消失了。
她只能回转身,重新面向里斯特,笑着说:“里面还有一个人,也许你可以跟他好好谈谈,因为他才是主谋。”
说完,她转身想走。
里斯特一把攥住她的手臂,他不喜欢对女人动粗,这是他母亲耳提面命的教条,尽管有时候他并不认同。
他的父亲是个教授,反复在母亲面前表现出来的行为,在男女关系方面对他进行了巩固加强。
——可悲的是,他被甩过一次。
这次惨痛经历,导致他原生所带的教条认知系统完全崩塌,也让他认为大多数女人都是狡猾的。
“我有说过要跟特瑞西谈吗?”他松开手,语气却很重。
艾丽尔眼睛里终于露出怯懦,这正是里斯特需要的。
她妥协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你的钱大概都花在这了吧,”里斯特开门见山地问,“你从哪里知道,福伊教堂的奉献箱里放着钱?”
艾丽尔抬手指了指录音棚,回答:“福恩跟我说的。”
“没有!没有!”屋里传来急促的声音。
紧接着,拐杖打在地面的声音急促响起,几乎让人以为福恩是跳着过来的。
“哒哒”的声音一直延续到门口处停下。
“我从来没跟她提过钱的事,是她先提的。”福恩说,他看向艾丽尔,脸上毫不掩饰蔑视的表情,“小心一会儿我去你家打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