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因胃癌晚期躺在手术室抢救无效。
失去意识之前,她听到医生让护士出去安抚患者家属,小护士强忍泪水的回了句,外面没有患者家属。
没有?
真好笑。
她父母健在,上有一个哥哥,下有一个弟弟。
自己还孕育一儿一女。
这些都是她的亲人,有血脉的亲人!
怎么就混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
温念不由回想起她的一生。
她二十一岁在父母的安排下嫁人。
婆家是做生意的。
她嫁过去后,小生意越做越大。
父母对此很高兴,在某次节日的全家饭局上跟她婆婆说什么她旺夫,生意能做的这么好,多亏是娶了她。
这话婆婆自然不爱听,但婆婆要面子,不好弄的急头白脸,所以在她父母顺势提出给她无业游民的哥哥在‘自家生意’里寻个差事的时候,也是忍着不爽应下了。
有些事一旦开头,就变得永无止境。
过了不久,她父母又让她通过婆家的人脉送弟弟去城里最好的学校读书。
后来还有好多麻烦事。
什么她大哥要结婚,她婆家有钱,得帮着出个房子;小弟没考上大学,得寻份体面挣钱多的工作……
她帮了家里多少?
到头来居然得不到他们丁点好。
人之将死。
温念不由大彻大悟。
一昧的付出并不会感动那些贪婪的人,反而会让贪婪的人变本加厉。
她嘴角勾起自嘲的笑,绝望地闭上眼,泪水顺着眼尾流下。
如果能重新来过。
她绝对不让父母亲兄弟吸血,不会放弃读书的机会,也不愿再嫁给席景当个只能向他伸手要钱的家庭主妇……
哗啦——
一盆冷水泼在了她脸上。
靠着浴缸睡觉的温念呛了水,当即捂着口鼻咳嗽不止。
她费力睁开眼,头脑一阵阵眩晕。
周围场景熟悉又陌生,不等她仔细想,骂声席卷着灌入耳朵,仿若要刺穿她的耳膜。
“真服了,让你给澄澄放个洗澡水你也能睡着!”
“我要是不过来看一眼,家里都要水漫金山了。”
“麻溜起来,把地上的水给我擦干净!!”
温念被巨大的力气提溜起来。
她晃悠了两下,怔然地看着眼前跟她大吼大叫的妇人。
“看我干什么,怎么着还想着我帮你干不成?!”妇人吹鼻子瞪眼的把手里的拖布塞给她,“楼下姐妹还等着我呢,打完牌回来看你收拾不好家里,有你好瞧的!”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