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了吻宋清晚的眼睑,轻声道,“你的身体还没有好全,我担心你。
”
他这番话一出,宋清晚也没了那反驳的气势,只因这是陆承颐少有的妥协。
她也后退一步,挽着陆承颐撑伞的手,一起往前厅走去,“我不过是敲敲门送送帖子,你放心好了。
”
“好。
”
两人依偎着走到宴会用的前厅,一同等待着商会之人的到临。
烟雨纷飞,空中皓月都躲入了云层中,陆承颐和宋清晚坐在宴席的主位上整整两个小时,却始终没有等来一个商会的人。
门外,赵副官栉风沐雨地走了进来,甚至连伞都没有撑,皱起眉头汇报道,“总长,夫人,我去了他们的宅邸,没有一个人愿意来。
”
陆承颐和宋清晚的脸同时冷了下来,周遭喜庆隆重的场景显得格外讽刺。
赵副官心中一紧,觉得商会与陆承颐的矛盾终于是达到了巅峰。
“陈老弟,你也来了。
”
商会的人接到宋清晚送来的请帖后都不约而同聚集在一起,没有直接参加宴会,而是来到了穆勒的府邸。
一个姓陈的商人闻言颔了首,上前道,“哼,你不是也来了穆勒先生这里?”
“穆勒打什么主意我不知道,但是跟着他干确实是有好处的。
”
那个一开始出声的商人老神在在地笑出声,跟其他商会的人走进了穆勒的宅邸。
商人逐利,穆勒把商会当枪使不代表他们没有察觉,但可以拿到莫大的利益,商会众人自然也是顺水推舟了。
穆勒对纷纷上门的商人没有惊讶,依旧挂着热情洋溢的笑容,“看来各位是又遇到什么困难的情况了。
”
“穆勒先生就别客套了。
”商人们一同拿出怀中的请帖,请帖艳丽的颜色格外刺眼。
穆勒也没有动怒,反而挑了挑眉,用食指和中指夹起其中一张请帖,嘴角的笑意味不明,“诸位都收到了?”
那话中语气,虽带疑问却暗含笃定,穆勒看了一圈的人,就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那位姓陈的商人也不客套了,他直接说,“这可是那陆二夫人一家一户敲门送来的,按理说,我们就算不想去也得给她一个面子。
”
“是啊!”
其他商人附和,但眼里的精光可不是所说的那样,“可如果我们去了,不就代表咱们对陆承颐妥协了,同意关烟馆还得给他提前交税?”
“没错啊,所以这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只能来穆勒先生这里讨教一下方法了。
”
“穆勒先生该如何做?这大烟的生意你可是掺了一脚的,若是我们交了税,陆承颐可就真的是再也不把咱们放眼里了。
”
这商人说话极带技巧,三言两语就将想要置身事外的穆勒拉下了水。
穆勒将商会的人当枪使,商人们何尝不是也是拿穆勒来当挡箭牌,互相利用不过如此。
“既然如此,诸位就不去了吧。
”
那含着些许卷舌腔的语气里带着肆意的嚣张,穆勒底气十足,坐在主位上翘着二郎腿笑着。
“我倒想看看,是陆承颐沉不住气一点,还是我们先坐不住。
”他嘴角笑容张扬,却让众商人感觉背脊一凉,“洪水滔天,与我何干?”
商人们听了他这番话,心里仅存的良心被往后巨大的利益蒙蔽,“穆勒先生说得不错,如果陆承颐不亲自登门商会表明再开烟馆,这宴会我们除了去交税还能做什么?”
此言一出,就造就了竟无一人出席锦园宴会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