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承颐的字典中,很少有着留恋这个字眼。
但是今天,他鲜少地在出门前去回头,留恋着荷韵阁的她。
“是。
”赵副官接了命令起手准备,再抬眸去看时,陆承颐已经走出了荷韵阁的院子。
晚香见陆承颐一走,担忧地来到赵副官跟前问,“你与总长是不是在谋划着什么?和夫人有关的?”
听似疑问却语气笃定,赵副官无奈地正了正帽子,说,“总长的事不容置喙,你且安心在锦园,没什么大事。
”
晚香见他真的什么也没说,只能干巴巴地说一句,“你莫骗我。
”
“自然。
”
赵副官应得爽快,实则心中苦笑,陆承颐调查江湖道士、怀疑梁星的事他决不能告诉晚香。
秉着多说多错的原理,赵副官借着陆承颐的名头也快步走出了荷韵阁,匆匆忙忙地去拿相关的文件。
车上,陆承颐指尖在腿上轻点,眸中深邃得让人无法看透,“那个道士什么来历?”
本来只关心军务的他如今却去关注一个道士,但事关宋清晚和梁星,他不得不这么做。
“之前夫人昏迷半月时,他声称自己家族为道派的俗家弟子,世代算卦为生度日,在城西角一带有些名气,说是家道中落才来锦园一试。
”
“呵。
”陆承颐冷笑出声,“说的话倒是好听的很,继续。
”
赵副官脸色有点不太对,他瞥了眼陆承颐的神色,才缓缓道:“有人说他的卦通常模棱两可,好容易解卦骗钱,但是那日在宴席脱口而出梁星命中克人的情况,是头一遭。
”
也就是说,这个道士不知是不是真有道行,但是他替梁星定命这事就足以让陆承颐不悦。
更别说这命中克人,克得还是陆承颐最爱的女人。
“总长,到城西角了。
”赵副官不敢继续说下去,就怕踩到了陆承颐的雷区,连忙下车去找那道士的住处。
陆承颐的军靴踩在一处廉价小院的门槛上,偌大的门匾堆积了不少灰尘,确实应了家道中落的样子。
道士以为有生意上门欢天喜地地走了出来,冷不零丁地对上陆承颐那双如墨般阴翳的眼。
“天煞孤星!”道士指着陆承颐脱口而出,见他脸色不愉才知道自己这一声喊得有些歧义,又补救道,“你家那个孩子可是天煞孤星啊!”
陆承颐眉头微拢,发觉他反应不似作假,微抬下巴示意赵副官上前解决。
赵副官揪住道士的衣襟,威胁,“当天你在宴会喊了一句就完事了,批命解命都没有,算什么道士?”
“天煞孤星岂能批命解命的?我道行尚浅,能瞧出那孩子身上的孤煞之气已是祖上积德!”
胡诌的道士额角满是冷汗,他本想直接说出自己不过是拿钱消灾替人办事,但陆承颐的手段在南平赫赫有名,吓得他根本说不出实话来。
或许是陆承颐威信过重让一般人通常不敢对着他撒谎,赵副官信了道士的话。
陆承颐往前一步,唯有低沉的嗓音在院中回响,“他的命怎么解?”
道士咽了咽口水,想起自己收的钱,只能继续硬着头皮故作高深道,“无法可解,若是不想引发血光之灾,将他与亲近之人远离即可。
”
此话一出,陆承颐就没有继续为难这个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