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马桶里吐了个昏天暗地,走出来的时候,人已经虚脱到两眼发麻了。
说实话,苏嫣的事让她的心态很受影响。
得知自己怀孕的一开始,陶醉也不是完全没有想过——
这个孩子是不是不应该来到世界上的。
如果说在那之前,她还有过一丁点儿希冀和幻想。
或许骆北寻只是等的太久,只是试图集中全部的精力为案子背水一战,只是如他之前对她所不经意的承诺——
再给他一点时间。
可是现在,随着半里烟廊灰飞烟灭的瞬间。
她还有什么可期待的?
那些无情的绝情的话,一遍遍刮擦着肌肤,就像伸手紧攥的一团炭火。
不肯放,可痛了么就自然会放了。
陶醉扶着墙,走在走廊。
单手轻抚着小腹,感受着真实的生命的温度。
这个孩子,与骆北寻无关。
陶醉想。
她不想放弃,只是因为不想自己某天会像苏嫣这样后悔。
她和苏嫣一样,少年时家庭的变故,让他们像边缘人一样成长了一整个青春期。
乖巧是陶醉的假面具,张狂同样也是苏嫣的保护色。
她们同样年少丧母,同样面临父亲的再婚。
同样抗拒过亲情,抗拒过自己在原生家庭里的存在。
所以也同样渴望能拥有自己的骨血,至亲。
与男人无关吧。
陶醉突然感觉到身前有一道暗影投射下来。
仰起脸,是骆北寻。
无处不在的相遇让陶醉又惊讶,又烦躁。
她不想看见他,也不想再跟他说话。
可是骆北寻偏偏总是给人一种特别不舒服的错觉,好像你用刀捅了人家,然后一摊手——
我就是捅了,没办法谁叫你挡我路了?
疼么?疼也忍着点,要么我给你揉揉?
然后你就不能再生气了,但凡表现出一丁点抗拒,他那双仿佛能把人心剥成洋葱的眼睛,就会闪烁出一丝特别不能理解的寻味。
我都已经承认了,你怎么还不能释怀呢?
你这么耿耿于怀,不会是觉得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吧?
没等他开口,陶醉已经自我攻略了很长一段剧情了。
她撑开手,蹭了下眼角的水渍,脸色依然很苍白。
“呵。”
陶醉冷笑了一声。
骆北寻愣住,旋即“明白”了一切。
“做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