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的爬上岸,心中直打鼓,把他引出来,自然有把他引出来的目的,心中焦躁万分。
一脚踢在河畔的石头上,悻悻的疼,衣衫,发梢,不停的往下滴水,冷风吹过,冷的直发颤。
该死,他居然被耍的团团转,就算他现在赶回去,也晚了吧,他今日究竟是撞什么大运了,今日算是他这一生最倒霉的一天。
他想的很对,这的确是他今日最倒霉的一天,只是,他没想到的还在后边呢,毕竟,夜才过了小小的一部分,等待他的精彩,完全不是他现在能想到的。
正欲离开,脚下踩到了什么硬物,挪开脚,赫然是一块玉佩,捡起来,成色很好的蓝田玉,晶莹剔透,而这样式,也是熟悉的很呢。
再联想到那人的功夫,本就阴柔的面庞,变得诡异无比,似惊慌,似怨怼,手慢慢的收紧,仿佛想要把那玉佩碾碎成渣似得。
回到军营,依旧是静默一片,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只是梦游了,回到自己的营帐,彻底暴怒了。
营帐居然被翻了个底儿朝天,整个营帐,就没有一片地儿是不乱的,就算是来偷东西的,也用不着这么明目张胆吧,未免也太猖狂了!
蓦然想起了什么似得,疾步上前,翻开地面的暗格,空无一物,跌坐在地面上,眼神空洞,面色煞白。
怎么会,这么些年,暗格从未被发现过,明明他已经将东西放在最不显眼的地方了,怎么还是会被发现,这究竟是为什么!
丢了的东西,很难再找回来,如果他的猜想没错的话,那就更加大事不妙了,那个人,不是他能拿下的。
他们拓跋家族都可能因为他的失误,遭受灭顶之灾啊,他究竟要如何才能挽回,要是让拓拔勒达知晓了,非得扒他一层皮。
大发雷霆一通,还是认命的将营帐恢复如初,让士兵来打理,然后他营帐失窃的事,就会传的人尽皆知了,这个人,他丢不起。
沐浴之后,将湿透的头发擦干,躺在床榻上,满身疲惫,却丝毫感觉不到睡意。
沐千寻的营帐中,慕宥宸早已将衣衫换了回来,那双长靴,那个发冠,早已不翼而飞。
半躺在床榻上,单手撑着脑袋,望着沐千寻,一脸笑意,满眼欢愉。
沐千寻听到拓跋楚行落水一事,笑的不能自已,眼角的泪狂飞,毫无形象可言。
笑着,说着,嘲讽着,沐千寻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安静下来。
迟疑片刻,从怀中掏出从拓跋楚行那里偷来的账册,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慕宥宸,我没有将这个毁尸灭迹,我还没有翻看过,可是我觉得这个是很重要的东西,不应该轻易销毁。”
慕宥宸不在意的笑笑,难得这丫头会这般乖巧,从沐千寻手中接过账册,细细翻看。
一页接着一页,泛黄的纸张在慕宥宸手中翻动,发出轻不可见的响声,听在沐千寻耳中,却抓心挠肺的难受。
越是看,慕宥宸的面色就越是沉,沐千寻就越是不安,擦擦手心的汗水,倚在慕宥宸身上,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上前偷看两眼。
许久,二人对视一眼,皆是看出了对方的凝重与惊疑,这算不算意外的收获还是会因此惹上麻烦。
账册被抛在一旁,沐千寻紧张兮兮的用余光撇它,似乎它随时会鲜活过来,咬自己一口似得。
营帐中静默一片,沐千寻算是彻底没了喧闹的心情,心头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沉重,这样蹊跷的事,她都能碰上。
是该说她运气逆天呢,还是该说她倒霉至极,出门都不看黄历。
其中一本账册中记载的是,拓跋勒达这些年,与各个部落,各个首领,或是长老来往之事,异常的详细。
自然这些东西,都是见不得光的,拓跋楚行大多是抓到了他们的把柄,握住了他们的软肋,威逼利诱要他们为他做事。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拓跋勒达抓着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是普通人,或许不会放在心上。
但这些人都位高权重,在部落都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这些事情一旦公之于众,他们的威望势必会受到影响。
到时候,就算性命无忧,也会落得个权势不保的下场,这些人,为了权势,大多把一辈子的心血都搭进去了。
怎么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他们都是宁愿死,也不愿意舍弃功名利禄的人,也就自然而然的被拓跋楚行利用了。
拓跋楚行何等狡猾,自然不会只从他们身上获取利益,毕竟积怨太深,对他也没什么好处,大多是互相利用。
拓跋楚行应允的好处越多,愿意帮他的人自然就越多,慢慢的就拧成了这么一股暗中使坏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