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舒言垂着眼眸,脸上讪讪的。
他随手把膏药往她怀里一塞,语气散漫。
“以后长点脑子,别被人踩着欺负,现在你是我裴家的少夫人,实在不行报我名。”
楚舒言莞尔,有点好笑,“像混社会的。”
裴妄年瞪她,冷哼:“这要是去疤的,每天都抹一点。”
楚舒言点头,声音柔柔的:“谢谢。”
裴妄年身子往后靠,双手枕在脑后闭了眼。
她识时务地起身,把容不下他的沙发腾给他。
楚舒言躺在床上,小声地说:“我关灯了。”
他很轻地嗯了声,屋子里的灯光熄灭,窗外的月色透进来,她看见他长腿支出沙发,睡得极不自在。
楚舒言闭了眼,抱着被子沉沉睡去。
对于她自身的安全,楚舒言很相信裴妄年,她这样一个半死不活的女人是提不起他兴趣的。
再者,他们现在是合法夫妻,如果裴妄年真的要对她做什么,她也不会反抗。
……
楚舒言是在佣人的敲门声中被惊醒的,同时醒来的还有裴妄年。
他睁眼的一瞬间,楚舒言在他眼底看到了满怒。
她不敢出声,动作小心翼翼地下床,钻进浴室将门关得严实。
隐隐约约的,她听见裴妄年咒骂了一声。
其实裴妄年是很自律的人,定时起床,绝不延迟。
只是昨晚那沙发他睡的确实很不舒服,翻来覆去睡不着,导致他失眠到天明才堪堪入睡。
床上的人倒是睡得很香甜,梦呓了几句听得他好笑。
楚舒言从浴室出来,裴妄年已经穿戴整齐,眼底透着乌青,她感觉他幽怨地看了自己一眼。
她站在门口,也不敢乱走,站得笔直,乖乖地等着他。
裴妄年洗漱完出来,手里拿了把刮胡刀,他脸上倒是没有胡茬,楚舒言看了他一眼,问:“要下楼了吗?”
裴妄年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问:“你这身子……应该没谈过恋爱吧?”
楚舒言摇头,他微微颔首,拿了刮胡刀往自己手上一抹,胡乱在床上糊弄两下。
楚舒言愣了数秒,眼中透着几分诧异。
大清都亡了,谁还在意这个?
裴妄年挑眉,慢条斯理地抽了纸巾擦拭掉血渍。
“做戏做全套,老爷子不在乎家世,在意女孩子清白干净。”
“裴家的夫人不能有污点,你懂吗?”
楚舒言大概懂了。
他伸出手牵她,“下楼吃饭。”
大掌包裹着她柔软的手,温暖从指尖开始蔓延。
楚舒言脸有些发烫,一直到楼下,神色都有些羞赧。
她只是不习惯男人的触碰,落在老爷子眼里却成了女儿家的羞涩。
这顿饭还算愉悦,只不过楚家怕是不太平,楚舒言垂眸,遮住眼底的淡漠。
早饭过后,两人便往楚家而去,裴妄年是抱着陪媳妇回门的心态去的,楚舒言却已经做好了面临暴风骤雨的准备。
楚舒言一夜未归,楚家电话都快打破了。
这个节骨眼上,楚舒言是不能出事的,否则他们拿什么给赌王交差?
等到楚舒言开门,楚思宁甚至连人都没看清,张嘴破口大骂起来:“你个小贱蹄子,还学会夜不归宿了?”
“你和哪个野男人厮混去了?别跟我说什么你在医院,昨晚可轮不到你值守!”
“我告诉你,你可是早就被预定了,这个时候别闹什么幺蛾子出来,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楚舒言站在门口,脸涨得通红,双手交握在前面,局促不安。
“愣着干什么?还不滚进来,想被冻死啊?”楚思宁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