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妄年轻描淡写的看他一眼,“汤还热着,你趁热喝。”
说完,他抬脚走出了病房。
裴妄年想,如果祁凛言真的只是无意识接触到了楚舒言,那便是他多想了。
可如果祁凛言是刻意接近,甚至不惜用自己的性命去做赌注,去换取楚舒言的信任,那这个人只能用八个字来形容——深不可测,恐怖如斯!
裴妄年心中揣着惶恐不安,离开医院后迅速联系了陆景离。
将他接近楚舒言的事情逐一告知,裴妄年才继续说道:“上一次没查出来他任何信息,这一次你安排两个人去国外调查。”
“我就不信挖不出来一星半点!”
“妄年,会不会真是你想多了?”
陆景离沉默了片刻,说道:“咱们和祁凛言的合作没有半点差池,上个礼拜最后一批款也到账了,祁凛言和我们都有受益。”
“或许,这真的只是巧合。”
“你是不是因为你母亲那件事,忧思过多?”
裴妄年神色莫测,楚舒言说他想多了,祁凛言也说他想多了,现在连陆景离都这么说。
难道真的是因为他自己的原因?
祁凛言也姓祁,当初害他母亲死亡的人也姓祁,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姓,才让他不得不多想。
“算了,我还是安排人去国外给你调查一下,免得你不放心。”电话那头的陆景离见他没出声,自言自语说了句,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
病房里。
祁凛言靠在床头上,漆黑的眼底没有半点情绪,那张俊逸温润的脸上此刻满是寒霜。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一个中年男人杵着手里的权杖一瘸一拐地走进来。
祁凛言抬眸,喊了声:“爸。”
中年男人面露不悦,坐到他面前,“我早和你说过他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你把自己弄成这样,不值得。”
祁凛言垂下眼眸,掀起病号服,冰凉的指尖沿着自己缝合的线条摩挲,面上露出一抹冷笑:“怎么会不值得呢?”
“爸,你信不信他们俩现在已经因为我而产生分歧了。”
“救命之恩不是普通恩情,这份情谊,楚舒言回永远记着的,它将成为斩断楚舒言和裴妄年感情的一把利剑!”
中年男人眼眸微敛,“希望如你所愿。”
祁凛言扯了扯嘴角,没有再说话。
裴妄年和裴家欠他的,他都会一一拿回来。
曾经,裴家害死了他最重要的人,摧毁了他最重要的一切,如今,他也要裴妄年尝一尝这种滋味!
中年男人在病房里坐了一会儿,从包里掏出一叠文件递给他,“你之前让我帮你查的东西。”
“谢谢爸。”祁凛言点头,拿起手中的文件翻阅起来。
细细往下浏览,他眉宇深锁,眼中透着几分诧异。
“爸,你再帮我办件事。”
中年男人回头看他,踌躇数秒点了点头。
祁凛言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中年男人唤来门口的保镖吩咐下去,约摸过了半个小时左右的功夫保镖才回来。
中年男人眯起眼,“东西呢?”
“老板,您要找的东西,国内几年前就已经没有了,现在只有国外还有几家原厂,但不一定买的到。”
“爸,很重要,无论如何也要替我买下来。”
“行。”中年男人思索了下,“那就去找原厂家,如论如何也要买到。”
祁凛言松了口气,敲门砖拿到了手里,还怕攻克不了难题?
……
转眼,一个礼拜过去,祁凛言已经能下地行走。
楚舒言还是坚持给他送汤,偶尔裴妄年也会跟着一起来,但大多时候都是楚舒言一人,送完汤就回办公室,寒暄几句,话也不多,像是刻意在和他保持距离。
祁凛言大抵能猜到是裴妄年从中作梗,也装作不知。
他总能看见裴妄年来接她下班,有时楚舒言上台做手术,他便会到病房里小坐会儿。
两人对之前的事情只字未提,闲聊时也是说起生意上的事情。
祁凛言和裴妄年的话都不算多,两人说不上几句话便会冷场,一直僵坐着,直到楚舒言来找人。
一开始,祁凛言不明白裴妄年频繁来他病房有何居心,渐渐地,他便反应了过来。
他哪怕不说话也要在他这儿坐到楚舒言寻人,为的就是想让他看见他们夫妻二人间有多甜有多如胶似漆。
让他看到他们之间的感情坚不可摧,告诉他,不是他能破坏,也不是他能肖想的。
次数一多,祁凛言也不是滋味起来,倒不是他真的对楚舒言有想法,而是觉得裴妄年简直幼稚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