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到了办公室,田地给左孟仁打了个电话,让他到县里来一趟,汇报一下莲鱼共养这个项目。
半个多小时以后,左孟仁出现在了田地的办公室。
田地怕左孟仁一会儿面对白水军说错话,就让左孟仁先跟他说一遍,看哪里有不合适的地方。
左孟仁按照自己所想的说了一遍后,田地把认为不好的地方指了出来,并告诉左孟仁该怎么说。左孟仁重新又说了一遍,田地很满意,然后二人就去了白水军的办公室。
当着白水军的面,左孟仁把刚刚对田地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把莲藕和鱼种放在一起养,这个想法很新颖啊。”白水军听了左孟仁的话以后,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是啊,我在浅圳考察之时,看到这个项目的时候也觉得特别新鲜。种粮食一年到头挣不了多少钱,够吃就不错了。而莲鱼共养这个项目,到时不仅可以卖莲藕,还能卖鱼,可以说是一箭双雕,将利益放大了最大化。”左孟仁说道。
“你怎么看这个项目?”白水军征求田地的意见。
“我觉得非常好。咱们县的情况是人多地少,但又必须靠地吃饭,这是非常残酷的现实。既然我们必须靠地,那我们就要在地上做足文章,尽量让地生出更多的财富。我的建议是可以先在丰源镇搞,如果搞得好,就在全县进行推广。”田地说道。
“你也说了,咱们县主要是地少,丰源镇更是少的可怜。如果搞这个莲鱼共养,成了当然好,要是不成,把种地给耽误了,只怕到时农民会不干啊。”白水军担心道。
“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干这个项目确实要承担一定的风险,但如果我们故步自封,永远这么胆小害怕,不敢往前迈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贫困呢?”田地觉得就应该勇敢大胆的尝试。
白水军想了想,然后看向左孟仁问道:“石更知道这件事吗?”
“还不知道,我还没有跟他说。”左孟仁说道。
“既然是你们镇里想搞,你不应该先和他商量一下吗?”
“我肯定会跟他说的,但这么大的一件事,最终肯定还是需要县里来拍板定夺,所以就先来跟白书记汇报了。”
“我再想想吧。”
田地和左孟仁走了以后,白水军给石更打了个电话,把他叫到了县里。
左孟仁回丰源镇的时候,看到了石更的车,他叫司机快点开。
回到镇政府办公室,左孟仁马上给田地打了个电话,报告石更去了县里,可能已经知道了莲鱼共养一事,并提醒田地,石更极有可能会反对。
“我不同意上这个项目。”石更听到出莲鱼共养这个项目后,态度非常明确。
“为什么?”白水军问道。
“先不说咱们这里的气候环境是否适合种植莲藕,就算适合,市场在哪里?到时卖不出怎么办?再有,如果项目失败了,农民的损失由谁来承担?丰源镇的地本来就少,还要改造田地,农民承担的风险太大了。”
“我也有着和你同样的担忧啊。”
“白书记,在您面前,我知道不应该说不利于班子团结的话,可是左孟仁实在是不像话,他跑到县里跟您和田县长汇报没错,但是来之前怎么也应该先跟我打个招呼吧?这是丰源镇的事情,他有事居然不先跟我商量一下,往下了说,他这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往大了说,他这就是无组织五纪律,太不像话了。”石更觉得他有必要适当的时候,在县领导面前表达一下他对左孟仁的不满,让县里领导知道丰源镇党委班子的真实情况。
“这件事左孟仁做的确实欠妥,他在向我汇报莲鱼共养一事时,我已经用话点他了,相信他下次会注意的。”
“那这莲鱼共养?”
“县里会慎重考虑的。”
回到丰源镇,石更便召集所有党委委员到会议室开会。
“左镇长,听说你要搞一个莲鱼共养的项目,还去县里向白书记和田县长做了汇报?”石更用犀利的眼神看着左孟仁。
“是的,怎么了?”左孟仁想与石更对视,但他发现石更的眼神过于锐利,看了一眼就躲避开了,但表情却是一副不把石更放在眼里的样子。
石更“啪”的拍了下桌子,把所有人给吓了一跳,包括左孟仁在内。
“白书记对于你非常不满。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他说你是无组织无纪律,公然破坏镇党委班子的团结,不把党委书记放在眼里,等同于是不把党委放在眼里,你的行为非常恶劣,你作为一个老同志老党员,他很为你感到羞愧。”
听到石更的话,所有人都感到很震惊,然后齐齐地看向了左孟仁。
左孟仁脸色变颜变色,心里虽然满腔怒火,却只能忍着,无法发泄。
“白书记还说,念在你是为丰源镇的发展才这么做的,他原谅你一次,不跟你计较。如果下次你再做出不利于镇党委班子团结的事情,一切后果由你承担。散会。”石更起身便离开了会议室。
出了会议室,石更从心里往外那么舒服,那么痛快。
对于反对莲鱼共养一事,石更只字未提,因为这件事已经上升到了需要县里来决策的地步,如果县里最后要是同意了,他在镇上反对,到时会很没面子,而对于可能会没有面子的事情,石更自然是不会做的。
石更只是借题发挥,打着白水军的旗号痛斥左孟仁,而白水军是县委书记,无论说什么,左孟仁都只能听着、忍着,又不可能去找白水军对证。
石更自打来到丰源镇就一直受到左孟仁的压制,骂他一顿虽然不起任何实质性的作用,却也小小的出了一口恶气,让左孟仁丢了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