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毕,席家人个个神色各异。
季雪也诧异,“您。。。。。。怎么知道的?”
席峥临没回答。
他醒过来,被唐少虞的话刺激得浑身痛苦时,却感觉手背、脚心都是暖的。
在手术室,医生从他身上揭下了不少取暖贴,还是粉色的。
这也只有年轻的女孩儿才会用。
也只有女孩子,才能这样贴心,怕冰凉的药水进了身体,让他觉得冷。
二夫人按耐不住,“爸,您的伤可是老七。。。。。。”
“那也是我逼的。”席峥临制止道,“行了,老七这些年做了多少,你们都有目共睹,今天别让我听见什么不爱听的。”
说完,他的目光穿过席家人,与唐明望对上了目光。
不论情分是真是假,但几十年的相处,也足够两人靠一个眼神明白彼此所想。
唐明望起身朝他走了过来,同时席峥临说,“你们有什么出去说吧,名望来看我了,我们说说话。”
席家人没有多言,都出去了。
脑出血这种事就是致死率算高,但席家人都还是认为在席峥临这里,这一定不会是致死的问题,便都出去了。
只是,唐少虞很不乐意见这种情形,他最后一个离开的病房,眼神在席峥临的身上看了很久。
那种眼神很强烈很明显,任谁都看出一句话来:你怎么没死。
待病房只剩下两个老年人以后。
唐明望脸上那副慈祥柔和的模样迅速散去,冷漠,凉薄。
席峥临也没有看他,而是看着目光所及的白色天花板。
“你这二儿子,和当年的你可真像啊。”
唐明望清了清嗓子,“少虞可不带我,我要是有他的理智和冷漠,苏苏当年就不会在你手里受罪了。”
席峥临笑了笑,“我说的当然不是这个。。。。。。”
“当年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的你,也四十岁了,可看起来也刚三十出头而已,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甚至你有了三个孩子,这也不是你的缺点,当了父亲后才有的温柔,真是不一样。”
“那会儿我五十,再怎么保养也比不上你,也不怪艾米拉都钟情你。”
唐明望抬眸,看向别处,“可我不稀罕。”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时,我接手唐家,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与我原配夫人成婚,兢兢业业,虽没什么爱,但也举案齐眉,对婚姻忠诚,本以为这就是我的人生。。。。。。”
“一遭变故,夫人身患绝症离世,我在最迷茫的时候,遇到了苏苏。。。。。。我觉得自己很荒唐,辛酸苦辣全都尝过的人,竟然还会动心。”
许是终于能把内心最想说的话,给最不能说的人知道了,唐老沧桑的眼眸里,包含着泪光与思念。
席峥临还是笑着,“婉仪并不是柔弱的性子,你们当年暗中不少联系吧,你们为什么没有背叛我?”
这话,让唐明望露出了强烈的恨意,“因为她成了母亲,她也有她的父母亲!”
“因为她还有了抑郁症,顾不了自己!”
“你我儿时也在歌颂母亲,这世道有多少母亲,能狠心弃自己身上掉下的肉而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