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外,没有人来接她,她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家里的耻辱。
何书敏拿着手里仅剩的两块钱,用一毛钱坐上了去往县城的公交车。
在监狱的一年多,除了她妈也没什么人来看她了。
尽管上次她妈来看她的时候,已经被告知了出狱日期。
然而,结局还是令她失望了。
家里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接她。
何书敏坐着汽车先来到县城里,去了最疼爱她的外婆家。
可是,她刚敲开外婆的大门,外婆震惊的看着她,不可思议的眼神里透出了一丝丝的厌恶。
“你出来了。回你自己家去吧,你爸妈都在老家办事呢,你爷爷没了,今天是头七。”
态度冷漠的可怕,并没有让她进门,交待完之后,就想把门给关上。
她爷爷死了,何书敏虽然吃惊却并不难过,因为何爷爷只是何苗的爷爷,对于两个孙女,他没有一碗水端平。
可是对于姥姥的态度,她更震惊。
“姥姥,天都黑了,我明天回家可以吗?”
外婆犹豫了一下,到底是自己最疼爱的外孙女,还是让她进来了。
“那你明天把东西收拾一下,以后别来了。”
何书敏推门进了院子,入狱一年,外婆的院子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是一个大平房里面是三室一厅,院子外的厨房也收拾的很干净。
可为什么外婆对她的敌意这么大,难道仅仅是因为她坐过牢吗?
何书敏刚出狱很是低调,低垂着头,跟着外婆进了屋,就听到外公在屋子里说话的声音。
“谁呀,谁来了?”
“姥爷,是我,我是书敏呀。”
何书敏推开外公的屋门,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扑面而来,她忍着不适惊呆的看着外公。
一年前那个神采奕奕的外公不见了,变成了半身不遂的小老头,瘦弱的脸庞凹陷着,颧骨高耸,苍老的眼神浑浊不堪。
“姥爷,你这是怎么了?”
此时姥姥端着一盆热水从外面进来,不耐烦的推了推她。
“三个月前他脑溢血倒在地上,半天了都没人管,等我们发现他送医院之后,就成这样了,不认得人,大小便都需要人伺候,你出去吧,一会儿再进来。”
何书敏退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环顾了一下四周。
屋子里的格局没有变,她从前在外婆家住的房间让给了外公,外公外婆原来的房间还是那样。
另外一间半大的房间,此时已经成了杂物间。
她并不知道她入狱的这一年半,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前,外公家的三间房都是可以住人的。
很多时候是何书敏和妈妈来住,何书敏住小间,韩秀梅住半大的房间,有时候何爱军也会过来,弟弟何文明要是也来住,就会缠着外公,外婆跟他们一起睡。
韩秀梅兄妹三人,外公外婆最疼的就是老小韩秀梅,所以尽管家里很小,也还是给她预留了房间。
可如今,一切都没有了。
也就是说明,外公外婆似乎不欢迎他们一家回来了。
何书敏正想着,突然闻到一股厕所的骚臭气,熏得她差点没晕过去,即便是在监狱,她也没感觉这么难闻。
本能的想跑出去透透气,就看到外婆端着盆从屋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