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柔声问道。
薄妄着她底的关切,良久扯了扯有些干涩的薄唇,一开口就是哑到如沙砾般的声音,“鹿总大忙人一个,还有空来我。”
他在黄泉路上来回走了一遍,她倒好,现在才来他。
没良心。
“什么?”
鹿之绫愣了下,忽然想到自己之前和丁玉君说过,怕薄妄担心自己影响伤情恢复,就没让说自己发烧不能第一时间来他的事。
这还记上了。
一个在她身边默默无闻陪了几百个日子的大男人一回真身……就小心眼上了。
她无奈地笑笑,见他状态还可以便实话实说,“那晚淋雨我有点发烧,怕有病菌传给你,才没过来。”
闻言,他的眸光震了震,眉头微蹙,“现在没事?”
“现在没事了。”
鹿之绫的指尖在他额头上轻轻刮了下,声音格外柔软宠溺,“那你能原谅我了吗?”
“……”
原谅。
他什么时候敢真正怪过她。
薄妄躺在那里定定地着她,几乎快溺进她的眼神里,他分辨不清那里是温柔的云巅,还是万劫不复的泥沼。
他连问都不敢问,只是着她。
“是不是很难受?”鹿之绫有些担忧地着他,怎么连话都不讲。
他盯着她的眼睛,声音憔悴发虚,“口渴。”
“好。”
鹿之绫立刻站起来,倒上一杯温水,把吸管插进去,然后小心地放到他唇边,“慢慢喝,不要急。”
薄妄着她,微微张开薄唇,缓慢地吸着温水饮尽喉咙里,熨暖胃部。
好一会儿,他停下来。
鹿之绫便将水杯放到一旁,道,“你继续睡吧,医生说多睡觉有助于恢复。”
“那你呢?”
他问。
“我就在这里,哪都不去,你需要什么就和我说。”
鹿之绫坐下来,冲他盈盈一笑,面容白净柔软,垂下的发勾勒温暖。
她最近对他太好了。
她怎么回事……
薄妄躺在那里慢慢闭上眼睛,垂着的手下意识地握了握,握到一颗颗圆润的木珠子。
他胸口狠狠一颤,有些难以置信地往下去,隔着隆起的被子,他不到自己的手,只能艰难地抓着那串佛珠抬起手来……
是鹿家的佛珠手串。
鹿之绫不解地向他。
就见薄妄着手心里的佛珠手串,眼神都凝住了,呼吸变得极重,一旁监听心率的仪器跳动得激烈起来。
“这是什么?”
薄妄猛地向她,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她,凝出血丝,几乎是使出了所有的力气。
“你睡迷糊了?你进医院这几天不都拿着它?”
鹿之绫不明白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
不知道。
不清楚。
他确实感觉自己握了点什么令他安心,可是什么他不知道,每次醒来他都只感觉累,累到连手都不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