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声唤他,从楼梯上走下来。
似是没想到她会出来,薄妄猛地抬头,一张脸哪是苍白,分明是一点血色都没有。
“你怎么了?”鹿之绫走下去,在他身边坐下来着他,“你不舒服吗?”
“没事。”
薄妄的目色黯了黯,别过脸去,手指按着杯口仰头喝酒。
“别喝了。”鹿之绫蹙眉,揽住他的手臂,将杯子抢过来,“秦医生最近都呆在家里,我陪你去找他。”
“不用,老毛病。”
薄妄拒绝。
“还是去一下吧。”
喝酒又不能治病。
鹿之绫把酒杯放下,伸手去扶他,薄妄她一眼,随着她站起来,刚一站人就跌坐回去,额上渗出密密冷汗。
她有些愕然地过去,就见他的手死死按在自己的腿上,根根骨节都突出来。
“你腿疼?”鹿之绫伸手摸上他的膝盖。
薄妄呼吸顿时一滞,闭上眼,黑色的睫毛都在颤。
“……”
鹿之绫是见识过他忍痛能力的,那么多刀伤他都能做到面不改色,怎么一个腿疼就……而且他不是才跪了半个小时么,她还给他贴过膏药,怎么疼成这样?
这种疼,似乎有点像她爷爷那时候的症状。
意识到什么,鹿之绫有些难以置信地向他,“你……是不是有老寒腿?”
闻言,薄妄睁开眼向她,定定地盯着她。
好一会儿,他自嘲地勾起唇,“厉害么?”
他才25岁,就有了这毛病。
“……”
居然猜中了。
鹿之绫有些错愕地着他,“家里人不知道吗?”
爷爷有老寒腿,疼起来的时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奶奶就蹲着给他泡脚。
她小时候问奶奶,老寒腿的疼是什么样的腿?
奶奶说,是无数只虫子在咬骨头的疼。
有这种问题不能受寒受冻,也不能跪那么长时间,丁玉君和薄峥嵘都不知道?
他也是,自己有这毛病,怎么还敢在跪过之后连泡两次冷水澡,这不是在拿自己开玩笑么?
“……”
薄妄又是嘲弄地笑了一声。
答案不言而喻。
鹿之绫蹙眉,“不行,还是得去医生,针灸可以缓解。”
她去拉他的手,却被他甩开。
“不想去。”
薄妄眼底没有笑意,冷冰冰的,浑身透着一股自暴自弃的颓懒。
“那我帮你泡脚吧。”
她道。
他弄成这样都是为了她,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薄妄抬眸她,良久,他伸手抓住旁边的扶手站起来,高大的身形晃了晃,鹿之绫连忙扶住他。
……
卧室里寂静。
薄妄在床边坐下。
鹿之绫自己不方便拎重物,便找了个值夜班的佣人帮她把泡脚桶拎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