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你,之前总是为了这个女人,与母后闹脾气!”
慕元夜只好又按下不耐,假装和气谦顺地道:“母后,儿子也是一时气话,儿子自然知道你一心为了谁。正因如此,儿子才不让母后拦着王妃……”
说到这里,慕元夜刻意沉下声音:“今夜之事,瞒是瞒不住了。说起来,整件事便是一个误会,王妃更是彻头彻尾的冤枉。”
“儿子若是不及时补救,只怕今夜就要连累母后在文武百官心目中的形象一落千丈,更会有损母后在民间的名声。”
太后一听,也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
她的注意力已经被儿子勾走了,哪里还有空管红拂?
若是在儿子的子嗣和纪灵笙之间,她会毫不犹豫选择前者。
可若是在儿子的子嗣和她之间,她肯定会选择后者的。
更别说这子嗣,还是在一个无名无分的妾室肚子里。
于是太后便拉着儿子进殿内细说了。
“琛儿,你那话是何意?为何你会说整件事是个误会,纪灵笙是无辜的?今夜的事传出去,又为何会不利于母后?”
慕元夜立即开始了他拿手的表演项目: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有板有眼地说:“今日之事,皆由红拂闹胎气引起,这一点母后是清楚的。”
太后不由得颔首,“哀家也是听闻王府请了太医,才派芳楠来过问。”
慕元夜又问:“王妃与红拂动胎气无关,母后也听明白了吧?”
太后再度点头,实际上她醒来有一阵了,只是因着外面形势混乱,她的脑子又有些混混沌沌的不舒服,才一直没露面。
但是纪灵笙证明自己清白的过程,她是听见了的。
“既已知王妃是冤枉,儿子今夜为何一定要鞭笞红拂,母后能想通吗?”
慕元夜深沉的提问,让太后面露迟疑。
“莫非,琛儿是为了将母后从放火一事摘出来?”
慕元夜假意心痛地闭了闭眼,眼角甚至还有一滴泪水滑落。
——到这个时候,慕元夜不禁感谢自己早先锤的那几拳。
力气之大,伤势之重,别看他现在面上没事人一样,实则他一直都在忍着痛……
所以到了此刻,在他需要演技时,这痛出来的眼泪可算发挥出它的价值了。
慕元夜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挣扎,很痛苦。
“母后,儿子爱红拂和孩子,可也更敬爱母后,不愿母后为了儿子伤一分一毫。”
这句话一出,太后的心立马就感动得一塌糊涂,双目也湿润了。
连旁边的芳嬷嬷,都湿了双目,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
“母后可曾想过,今夜的事情传出去,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这门婚事是母后属意的,是皇兄御赐,可王妃刚过门第二天,就被儿子施以酷刑,儿子为此在朝堂受到皇兄斥责,并罚闭门思过一个月。”
“可一月尚未足期,王府又闹出如此大的动静。那场天雷,母后认为是王妃使妖法招来,可天下所有人都会如此认为吗?一国皇室,最忌讳的是什么,母后不比儿子清楚?”
听到这里,太后的后背已是沁出薄薄的一层冷汗。
她心情紧张,脑中却是片刻转不过弯:“琛儿所指的,是?”
“是——天命不佑。”慕元夜重重地吐出这四个字。
这一刻,他忍不住冷冷地说出自己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