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遭到了义军山匪的劫掠,性质就不一样了。
到时候,随便找个替死鬼,往县令位置上一推。
之后的事,可就不归陈塘管了。
叶贤没好气道:“您说的也是!盗取武备军需,乃是弥天大罪,若是七十两银子,这风险还值得冒一冒。
”
陈塘轻哼一声,义正言辞道:“七十两?呵,九十两都不行!”
叶贤一拍大腿,咬紧牙关:“超过八十两银子,我还是回去玩竹盾藤甲吧。
”
陈塘拖着下巴,若有所思,斟酌片刻,也是一咬牙:“为了八十两犯下这等大罪,实属不值!若是……只取刀盾甲胄,不取弓箭的话……这风险倒是值得一冒。
”
叶贤直截了当地补了一嘴:“八十五两银子,你若是再还价,我就不认你这个舅舅了,逢年过节你别上我家送礼!”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陈塘也只好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罢了罢了,八十五就八十五吧,毕竟咱是亲舅甥,不好为了这点钱伤了和气。
”
“只是,本官向来清廉,在这青云县风评甚好,若此事败露,本官岂不是晚节不保?”
“你若能为本官私人补助个几百两银子,寥做安慰就好了。
”
叶贤被气笑了。
陈塘头顶的乌纱帽,都是叶贤老爹给买的!
至于清廉、风评?该不会是在说你自己吧?我呸!要不要脸!
叶贤敢打包票,只要叶家今日放话,不再支持陈塘,明天一大早,陈塘就会被百姓插起来,挂在城墙示众。
不过为了做成生意,再加上都是自家人,叶贤也不好撕破脸。
“总共是一百套甲胄,八千五百两银子,取个整,我给你九千。
对了,武备库里有多少箭矢?”
陈塘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十万支。
”
叶贤一愣:“这么多?”
陈塘耸了耸肩,理所当然道:“上面每年都会拨发固定军需物资,三百衙兵每年消耗箭矢六千支。
早在我上任,上上任,上上上任县令,这衙兵演训之事,就已经取消了。
这十万支箭矢,还是刨除发霉的废箭。
”
说到这,陈塘话锋一转,精明道:“反正箭矢都是消耗品,每年都要清空库存,你若想要,舅舅打包一起卖给你,五千两银子就成。
”
好家伙!
起初叶贤还以为,朝廷只是腐朽。
现在看来,分明是烂透了!
凡县级军队,简直和纸一样,一捅就破。
若不是县衙仗着城墙坚固,可依托死守,等待州府救援,恐怕随便一个小贼窝子,都能把县城攻下来。
就在叶贤暗暗盘算之际,陈塘又补了一句:“军马要么?”
啥玩意儿?
叶贤还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一脸错愕:“你连军马都敢卖?你就不怕州府察查?”
陈塘耸了耸肩,满脸不以为然。
“有何不敢?州府官员下野察查,是有标准流程的。
”
“先去酒楼吃吃喝喝,再给安排几个丫鬟侍寝,最后去武备库,已经是几天后的事情了。
”
“趁着这段时间,我早已从其他县调来军需物资,等州府官员走完过场,塞个千八百两银子,再把物资还回去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