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眼神中的慌乱一闪即逝,竟发出一个无比粗重低沉的男人声音:“那深居帝都,夜夜笙歌的皇帝老儿,尚且以‘人皇’自居。
区区一个啸聚山林的贼头子,竟敢自称圣王?狂妄,可笑,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
这些时日,不断违逆良心向圣王表忠心,恨不得化身成为圣王马前卒的叶贤,直接冲黑衣女子竖了个大拇指,义愤填膺道:“女侠所言极是!什么狗屁圣王,就是个山匪头子罢了,我呸!”
叶贤背叛起来,眼皮都不眨一下,手指头指着北方山庄方向,就没挪动过:“女侠,你沿着此处向北,翻过两座山头,入眼便是风云山庄辖内最伟岸的一座山,圣王……呸,那狗贼就躲藏在庄内。
你只管沿着进山的石灰路,便可找到他的行踪。
”
说到这,叶贤不禁捶胸顿足,恼怒道:“人恶自有天收,那狗贼害了恶疾,四处抓捕疾医问诊,那石灰路下埋了多少疾医,连他自己都说不清。
实不相瞒,在下也是苦命人,被掳到山庄,整日殚精竭虑,活了今天没明天。
”
说着说着,叶贤强行挤出两滴眼泪,那叫一个悲苦。
黑衣女子冷冷地看着叶贤。
摆出一副,你只管演,信你算我输的架势。
等叶贤实在是挤不出眼泪了,黑衣女子手腕一抖,利剑便搭在叶贤肩膀上,丝丝寒气透着皮肤深入骨髓。
黑衣女子的粗重嗓音,怒喝道:“少给我胡言乱语,那贼头子的死活,与我何干?我可没有走错门,找的便是你!”
叶贤懵了。
为了活命,叶贤在风云山庄内谨言慎行,哪有什么敌人?
扒了扒拉手指头,自打叶贤进庄,得罪的人也就是刘天虎,猛虎寨的几千山匪,刘奇,聚义堂的几百山匪,想要扒掉叶贤皮的人,满打满算,也就三四千人而已。
这位女同志,是从哪冒出来的?
叶贤慌不择言,连忙求饶:“我虽然不知道究竟哪里得罪了女侠,但还是恳请女侠饶我一条狗命,小的下半辈子当牛做马报答你。
”
黑衣女子眉目微颦,实在是忍不住了,咬牙切齿:“你口口声声称呼我为女侠,莫不是脑袋被驴踢了?”
叶贤虽然怕得要死,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嘲讽。
都这份上了,还装呢?
虽然此女,变声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不去当“声优”简直可惜了。
但问题在于……
叶贤一不瞎,二不傻,怎能认不出女子的真身?
叶贤先是指了指女子的喉咙,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满脸谄媚:“女侠,您下次最好把脖子遮住,男人可是又喉结的,您这脖子,一看就是个女人呀。
”
“还有……”
叶贤指了指黑衣女子的胸部,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语重心长:“你比我矮了小半个头,却比我还‘强壮’……恐怕是没少做扩胸运动吧?”
尽管黑衣女子的脸蛋被遮住,但从她慌乱无措,却又羞愤交加的眼神可以看出,她现在真的很想宰了叶贤。
她苦心训练了这么多年的伪装术,竟被一眼识破。
除了惊叹,更是恼羞成怒。
黑衣女子索性不装了,发出一声尖细的嗓音:“和悬赏契约上写的一样,果然是个无耻败类!”
听到这话,叶贤心头一动:“什么?悬赏契约?女侠,就算您要杀我,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究竟是谁在悬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