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人的东西不吵了,你还有话想说仿佛下面就跟着一句[没话说,你也一同去吧]。
不能停,不能无话可说!
这人太过喜怒不定了。
许弗音恐惧地退后半步,面对天幕里这样的亡命之徒绝对不能露怯。顶着男人黑沉沉的眸子,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她反驳道:他不是废物。
谁,薛七吗天幕里莞尔一笑,像看着什么不懂事的小姑娘,笑意中不乏刺骨寒意,他若不是,又怎会对个昏庸无道的皇帝愚忠,又怎会轻易被昔日同僚诬陷,又怎会沦落到被侯府放弃,在暗无天日中苟且偷生
那蜀尘居曾是清净地,出事后却成了薛怀风的流放地,束缚他的存在。薛家必须摆出明面上断开的表象,向皇帝投诚。
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薛怀风就是一颗被各方一同踢下棋盘的废棋。
薛怀风住蜀尘居,是自保,亦是在保薛家。
天幕里靠近她,步步紧逼,将娇小女子逼至角落,他俯身在许弗音耳边低语:若不是废物,又怎会娶你
最后一句在许弗音耳边轰然炸开。
看过原文的她再清楚不过,正常状态下的薛怀风绝无可能娶她。但被天幕里这样字字句句地剖析,却是彻底将她与薛怀风之间那层和平假象揭开,不留丝毫缓冲。
那黑衣人还在艰难匍匐,被痛吟打扰兴致,天幕里扭过头,厌烦的眼神让黑衣人浑身都僵了,连呻。吟都放轻了。
许弗音心神被震慑住,一时说不出话来,各种情绪朝她涌来。
也是心神失守,让她完全没注意到天幕里弯身,将那堆女儿家的私物重新包裹好,放入自己的袖中,那动作过于顺手导致她错过。
屋内的两人都没在意,那还在屋外孜孜不倦敲着的院门,以及那群等候着的官兵们。
男人对敲门声置若罔闻,他来到黑衣人身旁,黑衣人从从没体验过这种痛不欲生的滋味,察觉到天幕里再度过来,泪水不住地往外不要钱似的冒。
天幕里蹲了下来,拔出那只毒镖,闻到空气中特有的气味,又再度看向许弗音右臂被粗粗包扎过的地方,再加上金校尉说过的话。
他淡淡地问:就是他伤的你
许弗音回神,没回答,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见许弗音保持缄默,男人也不在乎,他先走到一处柜子前,从抽屉里掏出一罐药瓶。然后颇为嫌弃地捞起黑衣人的下颚,随后一道骨骼错位的声音响起,黑衣人的下颚给活生生地掰了下来,这不是简单的掰开,哪怕复原也对骨骼有影响好。
黑衣人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他用眼神渴求地望向天幕里,希望他给自己一个痛快。
许弗音望着这一幕,凉气从西面八方钻入毛孔,她只感到不寒而栗,如果书面文字能感受到这人的睚眦必报、十倍奉还,此刻就是她切实感受到他的性情。
天幕里还耐心地给许弗音解释了句:你中的毒,原名叫吹断肠,在暗市里流通的只有它十分之一毒性,毒性大大减弱,这款真正的毒发症状是疼三个时辰,再五脏寸寸断裂后丧命。
在杀手涕泪横流的目光中,男人将那药瓶里半数药丸都倒入杀手无法闭合的口中,黑衣人想将它们吐出去,他不过是接了暗杀薛家五郎的悬赏令,并不想因此丢命。
在他拼死用喉咙抵住时,却被男人在背后一拍。
咕噜,全部吞了下去。
黑衣人目眦欲裂,很快身体就像是被大火炙烤一般。
而那院外的敲门声依旧没有停歇。
小兵在前头敲门久久不见屋子的主人过来开门,小兵看向后头老神在在的金校尉:大人,可能那位先生没听见,不如我们再冲一次吧!
立刻迎来金校尉的怒骂:我们是官兵,官兵懂吗,不是土匪!
继续敲。
金校尉猜他们走后,里头人要继续办事,被他们这么三番两次地打扰当然不想理会了。金校尉也是没办法,他出门时,想起在屋内闻到的一丝血腥味,不确定是床上还是床下,这才必须入屋重新搜寻。
令一小兵也凑了过来:那位先生既然身份特殊,怎的只住在如此普通的地方
金校尉也想不明白,但这些大人物自然都有他们各自的顾虑:人家就想金屋藏娇,你管的着吗
小兵不免畅想着:也不知道那女子是何等容姿
毕竟在他看来,天幕里本身已是世间罕见的绝色,那被他如此温柔对待的女子又该是什么样的,才能配得上他。
金校尉抬起脚踹了脚这小兵,瞧那一旁半空一道黑影掠过。
砰!
重物落地。
几个官兵举着火把围了过去,在火光的照耀下,发现那是一个全身像是被烙铁烙熟的黑衣人,浑身骨骼散架般被从院落里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