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陈国公有一嫡女,姿容姝艳、满腹才情又贤良淑德,是为京城贵女之首。
就连皇家都看中此女的出身品格,选她做了太子妃。
陈家嫡长女陈月如风光大嫁的次日,庶女陈萤却被扒光了衣物,赤裸着身子,捆在柴房里受苦。
猝不及防,一盆冰水兜头泼下,浇了她个透心凉。
陈萤从昏迷中陡然惊醒,刚想要抬头看一眼,就被一双大手粗暴地按住脑袋,被迫以一个极其屈辱的姿势跪趴着,如同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
“睡醒了?”
来人是陈月如的奶妈许嬷嬷,她垂眸望着陈萤纤弱却不失窈窕的白皙身子,满眼的嫌恶蔑视:
“你虽是外头生的,可我们夫人宽宏大度,接你回府,予你体面,赐你锦衣玉食,授你女书闺德,你却背着人做出这种暗中引诱姐夫的勾当来——”
说到这儿,许嬷嬷顿住片刻才接着往下,“当真是和你早死的婊子娘一样,生来下贱。”
陈萤盯着许嬷嬷的鞋面,眼神猛地颤动。
风月之地能将一个女人的骨气零落成泥碾作尘,但她的母亲沦落风尘之前也是官家出身,明明是身不由己的可怜人,凭什么要被说“生来下贱”?
她又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般羞辱?
说她勾引太子,她一个不受重视的庶女,从来都是在嫡母和嫡姐眼皮子底下战战兢兢地讨日子,何曾有过野心和机会接近太子分毫,分明是太子主动来招惹的她!
而她百般避让,却仍然被他轻而易举地诱入圈套。
陈萤的脑海里浮现出太子的身影,缭绕香气熏染着他矜贵的容颜,为他清冽的眉眼平白镀上一层朦胧的馥郁情色,那双不怒自威的凤眼在黑夜里亮得渗人,映出野兽要吃人般的光泽——
她当时神智皆失,心中只剩本能的念头,逃!
可野兽怎么会让到嘴的猎物逃走,他只是稍一用力,就将她困死在他的怀抱里,若不是国公夫人和嫡姐得了消息及时赶到,那一夜她注定逃不过。
事后,国公夫人和嫡姐不敢责怪太子,就把所有的帐都算在了她的头上。
从那一夜开始,她的噩梦就再没醒过。
疼痛从脑后传来,唤回了陈萤游离的思绪。
许嬷嬷的鞋底用力踩下,把陈萤的脸狠狠地踩在脏污的地上,“不就和你娘一样长了张骚浪的脸吗,给你踩烂了,看你以后还怎么靠这张脸勾男人!”
早在被扔进柴房前,陈萤就已经受了掌掴,瓷白的皮肤被打破了皮,上面一道高高肿起的巴掌印,此刻被粗糙的地面反复蹂躏着,先是火辣辣的疼,而后冷了下来,只剩一片麻木。
这份像被架在火上烤的耻辱,却悄然钻进了陈萤的心底。
她所剩无几的尊严,都被这一脚踩得稀烂。
许嬷嬷踩够了,她悠然抬脚,吩咐身边跟着的两个仆妇,“把她拖出去扔到院子里,让所有路过的人都看看她下贱的身子。”
站着的仆妇迟疑道,“嬷嬷,二姑娘她也算是主子小姐,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太……”
许嬷嬷一道凌厉眼光扫来,“这是太子妃娘娘的意思,你敢违抗?”
那仆妇不敢多言,连忙俯身帮着同伴把陈萤往外拖拽。
陈萤拼了命地挣扎,但她身子骨弱又受了寒,本就没多少力气,根本挣不过。
纤弱的身子碾过门槛时,她不顾磕出的一身淤青,双手死死抠住门槛,明知无用却还是忍不住辩解:
“我没有勾引太子殿下!那晚是他身边的内侍和府里的丫鬟里应外合,故意设套骗我去——”
话音未落,她的嘴就被一块抹布堵住。
“居然还敢诽谤太子殿下!”
许嬷嬷冷眼旁观,嘴角却抿着一抹凌人冷笑,“你的胡言乱语,谁都不会信。再敢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把你这条烂舌头割了喂狗?”
陈萤瞪着她,怒火滔天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弯下腰,一根根掰开她抠住门槛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