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接过来。
他转身看向燕宁:“你与隐阁究竟有何关系?”
骨哨上,刻着一个歪七扭八的图案,可谢凛一眼就认出那是隐阁之物。
燕宁不意外谢凛的问题,她原本并不打算瞒着谢凛。
“我也不知道。”
谢凛自是不信,猜疑的凝着她。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
“父侯和母亲战亡之后,有人将母亲的遗物带给我,包袱里还有一封信。”
“她好像早就知道自己会死,提前准备好了信和包袱。”
“信里只说,我若有事可吹响骨哨,自有人会为我去办。”
“可我从未吹响过。”
燕宁与他对视道:“所以,我也不知道你们口中的隐阁,跟我或者我母亲,究竟有何关联。”
她看着谢凛:“王爷既好奇,你吹响骨哨之时,为何不问来人?”
谢凛倒是想问,可无论他说什么,现身的隐卫硬是一个字没吐过。
隐阁,江湖上绝顶隐秘的情报机构。
在江湖上存在了数十年,却从未有人知道隐阁的具体位置,更无人知道隐阁的主人是谁。
就连他,对隐阁的情况也知之甚少。
“听闻侯夫人文能出口成诗,舌战群儒,武能上马定乾坤,巾帼不让须眉,在大晋乃至九州大地,也是绝无仅有的。”
燕宁有一瞬间的恍然。
她已经有许多年未曾听过别人对母亲的评价了。
在她的印象中,母亲极爱抚琴。
战事未起时,他们一家其乐融融,父侯和兄长于亭中对弈,她在花园追蝴蝶,母亲在弹奏琴曲……潺潺光阴,终究留不住永恒。
“是啊,方才我念的诗,它不止是诗,还是一首曲子,母亲总爱哼唱。”
“只可惜我琴技不好,弹奏不出母亲的那种感觉。”
燕宁一口将杯中酒饮尽,神色多了几分氲氤冰冷。
忠勇侯府一门七烈,仅剩她一孤女,独撑着百年门楣。世人将她比作菟丝花,美丽且柔弱,只能依靠他人的保护。
要撑起忠勇侯府的门楣,唯有寻得良婿。
这似乎是所有人对她的评判,没有第二种可能。
可从她冰冷坚韧的眸光中,谢凛恍惚有一种错觉。
世人眼中的燕宁,不是真的燕宁。
他转了话题:“明日皇后的春日宴,你若不想去,推脱了便是。”
“恐怕推不掉。”
酒精让燕宁十分清醒。
“太子亲自送来的请柬,即便是病得下不来榻,抬也要抬到御花园去。”
谢凛微微皱眉:“皇后和太子想得如此周全,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手里握有全大晋独一份儿陛下钦赐的留白圣旨,皇后和太子自然想要陆家尽快复位,而陆家要在最短时间内重回帝都勋贵之列,这道圣旨是唯一捷径。
“你明明知道他们目的不纯,为何还要赴这鸿门宴?”
谢凛有些看不透眼前的女子。
燕宁把玩着骨哨,漫不经心:“闲着也是闲着,不妨出去透透气、见见世面。”
“不过,明日入宫,小女可否搭乘王爷的顺风车?”
谢凛越加狐疑。
燕宁笑道:“今日太子除了送请柬来,还一同送来一套华美的衣裙。只是有小贼半夜偷摸入府,毁坏了衣裙,婢女秋儿看守不力,被我罚了五十板子,不能随我入宫了。”
“入宫你竟不带婢女?”
这让谢凛一惊。
燕宁没有多解释,只问他:“王爷搭还是不搭?”
沉吟片刻,谢凛一叹:“罢了。”
一阵风吹过,身旁已无谢凛的身影。
燕宁不懂武功,她不知道谢凛的武功是否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只觉得她从未见过武功高过谢凛的人。
燕宁后知后觉,谢凛只还了她骨哨,锦袋还没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