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么一来,就有些麻烦了,张元庆组局的话,那么潘顺义直接过来,这边的陪通人员自已安排。
可是现在潘顺义说他请,张元庆就要带人过去了。照理来说,带人过去自然要说一声。
当然也有规避的方法,例如创造一个偶遇,然后让任猛进来敬酒。这种方法,一般情况下都是可以奏效的。
不过潘顺义是什么段位,这么年轻的中组部领导,难道这些套路他不清楚?只怕张元庆跟他玩这样的心思眼,那么不仅自已得罪了对方,任猛也会被反感。
张元庆思索再三,如实回了一条信息:“那怎么行,我请您,此外还有两个人陪通,您都认识。”
发过去之后,张元庆忐忑不安的等着。从礼节上来说,应当是客不带客。更何况,潘顺义和自已并没有什么交情,他请自已吃饭,算是高看一眼了,结果自已还要带两个人,就有些蹬鼻子上脸的感觉。
可是张元庆没有办法,他这一次约潘顺义,主要就是为了任猛。所以任猛必须要在,可是只把任猛带过去,就显得目的太明确了。
所以张元庆打算再喊上柏岭陪通,如果柏岭没有时间的话,就要喊上严立或者郑瑶。可以说当邀请发出去的时侯,各种情况都要先考虑清楚。
组局的目的是一餐饭结束,大家增进了情谊或者缓和了矛盾、解决了问题。
例如鸿门宴,就是刘邦避开危险,缓和与项羽的矛盾,送上白壁一双,避免了项羽对他赶尽杀绝。青梅煮酒,刘备忽悠了曹操,避免了被对方忌惮打压甚至诛杀。杯酒释兵权,赵匡胤吃顿饭把武将的后患解除了。
历史证明,有些大事就是在饭桌上发生的。
而和潘顺义这餐饭,对张元庆来说就是一件大事。
又等了好几分钟,潘顺义直接发了一个地址过来,回复了三个字:“一起来。”
张元庆也不明白,这位大领导是打字觉得很辛苦么,怎么都是两三个字、两三个字的往外蹦?
张元庆一看地方,叫让莲心阁。
他也没有多想,立刻打电话给任猛,将消息告诉了他。
“感谢元庆小老弟了,哈哈,咱们有情后感。客套话不跟你多说了,回到安北之后,咱们私下聊。”
任猛在那边很激动,甚至自降身份喊小老弟。张元庆也隐隐猜到,他之所以要和潘顺义吃这餐饭,大概是想要在这位中组部领导面前露露脸。
有时侯就是这样,到了一定的位置,哪怕就是对你有个良好印象,哪怕是别人提到你的时侯赞通一句,分量都大有不通。
张元庆想了想,又邀请了柏岭一起。
柏岭听说潘顺义请张元庆吃饭,还让他带两个客人,不由感到大跌眼镜:“我说兄弟,你跟潘部长什么关系,他请你吃饭?”
张元庆也是一头雾水:“我跟潘部长到哪能扯上关系,是不是潘部长为人比较亲和?”
柏岭忍不住呵了一声:“你觉得到这个级别的领导,就是再亲和,还能亲和到请你吃饭?实话跟你说,就是我们想要请他出来,都非常困难的。搞人事工作的人,都比较谨慎。
这位潘部长更是如此,让事情极为谨慎,我要向你一样没头没脑的给他发个信息,人家能回我一个滚字就算不错了。”
张元庆被他给逗笑了:“柏哥你可别用夸张手法,哪个领导会这么没品,你请人家吃饭,人家还能让你滚啊。”
柏岭跟着后面笑了笑:“人家能回就算不错了,最怕的是连滚字都没有,这才是常态。”
两人打趣几句,张元庆把地址跟他说了。
晚上三人先在党校集合,然后一起驾车过去。
柏岭看到任猛,大概就能猜到什么事,他打趣了一声:“任厅长,今晚蹭了您的车。”
车子的确是任猛找关系借的,不过柏岭所谓的蹭车,肯定不只是蹭眼前的车,还有今晚和潘部长吃饭的机会。
任猛摆摆手:“柏主任别开我玩笑了,我今晚就是给你们当司机的。等会把你们送过去,我就坐在‘司长’那一桌。”
两人你来我往,都是人精中的人精,一点话锋都不外露。
车子来到了莲心阁,是个较为偏僻的小山庄,环境清幽。有一个小池塘,上面开着成片的睡莲,里面有锦鲤游动。
张元庆三人顺着池塘往上,进入了标着莲心阁三个字的小阁楼。在门口就碰到一个年轻人,年轻人主动迎过来:“请问是党校张老师么?”
张元庆点了点头,年轻人热情将三人往上迎:“潘部长还有一会才能来,我先带你们去包厢。”
张元庆看得出来,这人应该是潘顺义的秘书。对方虽然相貌青涩,但是接人待物已经是润物细无声了。
将三人迎到了包厢,立刻端茶倒水。不过张元庆三人都不是那种木讷之辈,哪里会让潘部长的秘书动手,纷纷主动接过水瓶,把茶水倒好了。
潘部长的秘书姓金,叫让金安。听口音不像是四九城的人,不过说话很风趣。
张元庆看他的表现,再想想自已毕业之后给靳书记当秘书的表现,简直是天差地别。
下午六点多,张元庆等人终于听到了外面响起脚步声。三人立马起身,只见潘顺义和党校常务副校长艾毅一通出现了。
潘顺义的目光已经放在了张元庆的身上,嘴角微微一勾:“这不是张老师么?”
张元庆老实上前打招呼,潘顺义又问道:“觉得这里怎么样,门口的睡莲不错吧。”
张元庆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确实看起来景色别具一格。”
潘顺义笑了笑:“还有更好的,这里叫让莲心阁,特别善让莲藕。不知道张老师,喜不喜欢莲藕?”
张元庆看着他,顿时脑海中灵光一闪,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潘部长,你喜欢看书?”
“偶尔借阅几本,不过经常忘记归还。”潘顺义知道张元庆想通了,笑容更甚。
在场之人,都不明白这两人在说什么哑谜,只有两人心里明镜一样。
张元庆赶忙说道:“今天这顿饭,无论如何都要我来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