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夕再一次被救上岸,他不禁有些懊恼,今日人货顺利归京,本该是个值得庆贺的日子,可他竟然为因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窘迫落水,还是两次。
更让他气愤的是,他不顾自身安危救了她,她却一句道谢的话都没有,只愣愣地靠在船舱角落里,甚至没有正眼看过他。
他越想越觉得不值,待家仆在一个身形较小的船工那里,寻来一套干净衣物,他接过来,粗鲁地丢在晚云面前,也不与她说一句话,便气呼呼地转身出去了。
片刻过后,他换好衣裳,又在船头等了一阵,才推开舱门,试探性地走进去。
晚云自始自终没有挪动过,只是凉水浸透的衣服贴在身上,让她不自主地瑟瑟发抖。
林夕摇了摇头,缓缓走近,口中嘀咕道:“可惜啊,老天爷赐给你一副倾城的容貌,却没有赏你一个灵光的脑子。”
他在她跟前蹲下来,二话不说,直接上手解开了她的腰带,紧接着两手又上移几寸,要去扒拉晚云的衣襟。
“走开!你要让什么?”晚云突然惊醒过来,推开他的手,双臂抱在胸前,惊恐地看着眼前之人。
林夕嗤笑一声:“当然是替姑娘更衣啊,这船上二十几号人,全是男子,若你不喜欢我,那我另去寻一个面容清秀俊朗的来伺侯你,如何?”
晚云听着他的污言秽语,顿时脸色煞白,不堪忍受他的言语调戏,她忍着眼泪,扶着船舱壁站起来,猛地推开窗,想再次投河。
可一个温暖的手却紧紧拉住了她的手,晚云回头羞愤地看着那人,他的神情不再似方才那般轻佻,而是严肃沉稳的样子,他微微蹙眉道:“再给你一刻钟,若你再不将湿衣换下,那我真的要亲自动手,替你宽衣解带了。”
说完他轻轻放开她的手,又退出了船舱。
经过这一遭,晚云早已没有了寻死的念头,方才不过是吓唬那人,怕他对自已心生歹念,见他出了船舱,晚云便放下心来更换了衣物。
当她走到船头,见码头左侧的空地上,围坐着二十余男子,中间架起一口大铁锅,里面冒着热气腾腾的白烟,一股浓烈的姜汤味飘过来。
岸上的人终于看清方才所救那个姑娘的容貌,不禁交头接耳起来,嘴角含着笑意,不时意味深长地朝林夕瞥去。
林夕从人群中站起来,走近驳岸,向晚云伸出一只手掌。
晚云抿着唇,低下头,一手提着过长的衣摆,一手握住他的手,迈步一跃,跳到了岸上。
林夕稍一侧身,挡住身后那些好奇的目光,独自一人欣赏着眼前的美人,笑道:“敢问姑娘芳名?”
晚云低头不语。
“那你家住何处?不如我送你回去?”
晚云心中纠结,不愿让这个陌生人知晓太多,依旧不答话。
见她始终不言语,林夕撇了撇嘴,又道:“若姑娘无处可去,不如跟我走?本公子不介意我宅中再添一个美妾。”
晚云诧异地抬眸看向他,刚生出的半点好感,此刻又荡然无存了,她涨红了脸,怒瞪他一眼,转身就走。
林夕望着她的背影,无奈地叹息一声,看来她是一点儿也不记得他了。
他招手唤来家仆长贵,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递过去,吩咐道:“你按照信中所列的姓名住址、数量和花色,将丝绸送到各位大人府上,务必今夜办妥。”
“老爷放心。”长贵慎重地双手接过信笺,心中喜不自胜,往日这等事都是老爷亲自去办,今日托付给他,想必对他的信任又多添了一分。
可还不等长贵将信笺揣入怀里,就见林老爷已早早走远,随即消失在那姑娘方才走过的巷口。
晚云漫无目的地走在西郊码头的小镇上,她的行李已沉入河底,身无分文却又累又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