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特助送我回到了医院,一路上没有多问任何,待我下车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关于化工作在我走后发生了什么,我是在隔了三天后才知道的。
而当晚,我先上楼去病房看了看小姑,她现在每天清醒的时间很少,大部分都在昏睡,值班医生等到我来了,跟我陈述小姑的病情,最后询问必要的时候,是否采取抢救。
小姑的身体情况,已经不适宜再做化疗。
扩散的癌细胞,阻断身体机能,消耗着各处器官,衰竭的症状明显,现在饱受治疗,对她来说也是恐怖的折磨。
若不是为了表妹,小姑可能都撑不到现在。
必要的时候是否该抢救。。。。。。
意味着小姑即将离世时,如果抢救,或许还能拖延时间,若不抢救,她会就那样走了。
这个抉择我没有思量多久,几乎在医生问我的时候,我就摇了摇头,直接表示:“放弃抢救。”
我舍不得小姑,可我也不想因为我的一己私念,看着她再饱受折磨。
人人都有一死,如果此生,能无病无灾的在睡梦中安然离世。。。。。。现在才知道,这种奢望,是多少人积德攒福求都求不来的啊。
我坐在病床旁,看着瘦的近乎脱相的小姑,拿热毛巾为她擦洗,心中却怨恨老天不公,我小姑一生为善,从没做过恶,为什么会落得这样的结果。
为什么我的家人,我爸爸、我妈妈,还有我也该叫一声奶奶,我小姑的婆婆,以及还那么小的方苒,要遭遇这些,要有这样的下场。
明明这个世界上,其乐融融健康平安的家庭有那么多,身边随处可见,为什么。。。。。。我的家要变成这样。。。。。。
崩溃的情绪只在一瞬,我没法在病房逗留,快步跑了出去。
后半夜的走廊寂静无声,我靠在冰冷的墙面上,苦痛蔓延着五脏六腑,死死咬牙,狠狠压制,却也难抵心酸委屈,眼眶一阵阵的发潮。
我不想引人注目,也不想博得任何人的怜悯同情,我克制着始终没有哭出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
我擦了擦眼睛,拿出来一看是一串国外打来的号码。
接起电话,陈晋堂含笑的声音传来:“用得着我了,才想起我?那你会不会用完了,就卸磨杀驴啊?”
我扶着墙站起身,反问道:“你是驴吗?”
即便隐忍了情绪,可哽咽的声音还是无法彻底根除。
陈晋堂沉默了下,再开口也敛去了笑:“你哭了?就因为你发我的那个小女孩?我手底的人不动未成年,但别的地方就不一定了,我帮你找找吧。”
我没在说话,等他开条件。
他也没让我失望,直接道:“作为交换,你要去找周晋深,直白明确的告诉他,你爱我,不管他说什么,信或者不信,你都要咬死了就爱我。”
“可以。”
陈晋堂还是笑了声:“这么大的忙,可不是一个条件就行的。”
“我知道,但你要找到人。”
“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