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铩羽而归,守在小姑床前一夜,终于在次日早上,她悠悠转醒。
“棠儿。。。。。。”
沙哑的声音伴随着苦涩,小姑看着一夜未睡的我,满是内疚和懊恼,却也瞬间知道我得知了她的病情。
“对不起啊,小姑不是想瞒着你,实在是。。。。。。”
小姑不住的叹息,抚摸着我的脸,眼眶泛红:“小姑也舍不得你,但这病啊,说来就来了,对不起啊,棠儿,要是可以的话,小姑不想你再经历这些了。。。。。。”
我什么都没说,握着小姑的手,趴在她臂弯里,泪流满面。
送走我爸的时候,我还小,什么都是我妈操持的,连见我爸最后一眼,我妈都怕我害怕,但我不怕,我只有心疼。
看着往日健硕开朗的老爸,突然就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脸色灰扑扑的,那种疼惜的心情,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懂。
后来是我妈,她早早的就在身体耗不住的时候,背着我悄悄安排好了后事,还催促我小姑快点过来,一定要陪着我,别等她咽气的时候,我六神无主惊慌害怕。
那时候我都长大了,我妈闭眼的那一刻,听着监护仪里滴滴的警报声,看着她挣扎的最后一口气消散。
那一幕,永远的烙印在了我心里。
生离死别,这个世界上最痛苦最无助的事。
那时候我身边还有周晋深,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沉浸在我妈离世的悲痛中,难以走出。
有天他安慰我说:“你经历了太多,一个个至亲都是你送走的,棠儿,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要活的比你久一点。”
他将我揽在怀里,透过胸腔的声音很轻,却重重的轰击着我的心脏。“
“我不想再看见你,送走任何一个人了。”
估计就是冲着这句话,我笃定他是爱我的,才会那么奋不顾身吧。
过去的事,不值一提。
现在看着我小姑,我强打精神擦去眼泪,却还克制不住声音的哽咽:“小姑,苒苒的事,你不该瞒着我。。。。。。”
小姑没想到我连这个都知道了,她惊愕怔愣,许久后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滑落。
“苒苒。。。。。。找不到了啊。。。。。。”
小姑强撑这么久的情绪,也在这一刻彻底崩溃,“她早早的没有了爸爸,我还没把她养大,怎么就。。。。。。”
“苒苒的奶奶也走了,棠儿,小姑真的。。。。。。活不下去了。。。。。。”
我痛苦的撕心裂肺,却只能仰仰头,咬牙将泪水都咽进肚子里,“小姑,你好好的接受治疗,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找到苒苒的。”
小姑失神的看着我,泪水模糊的眼中满是无助,最终摇摇头:“你怎么找?别因为这件事,再去找周晋深了。”
“苒苒爸爸的事,当初他帮了忙,结果呢?结果你跟了他,咱们虽然没有钱,但咱们该有骨气,不能因为这些,就把你搭进去。”
小姑还在设身处地的为我着想,当初姑父的事情,也一直使小姑对我心怀愧疚。
我深吸口气,压抑着情绪:“小姑,我答应你,绝对不去求周晋深。”
我要反过来,让他为了杨瑞琼,来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