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问。
甚至都没有再看我一眼。
车窗缓缓上滑,司机驾驶着辉腾起步而去。
我目送着消失的车影,心里像被抽离了什么,没有失落,也没有痛楚。
因为我就要大祸临头了。
刚才的碰面,哪怕周晋深对我说了一个字,我或许都能心存侥幸,偏偏他对我置若罔闻,冷漠的态度已然说明一切。
他真的很生气,我的后果不堪设想。
跟在我身后全程吃瓜的工作人员,纳闷的挠挠头,“啊这。。。。。。简小姐,钢琴怎么处理?”
“不好意思,你还是联系主管走流程,想办法将钢琴送还到周总的手上吧。”
我自身难保,也爱莫能助。
入夜灯火辉煌,风,却也冷了。
我回到拍卖场从储物柜拿到外套,披在身上还抵御不住骨子里的寒,明明是六月的京城,怎会如此。
回到家,一夜辗转。
次日我照常忙碌,钢琴的风波过去了,我也能重新联系广告公司,为我的琴室做推广和宣传,此外订购两台钢琴,也还是重点。
我无法短时间内筹措出大量资金,抵押贷款又远水解不了近渴。
所以我将目光放在了二手钢琴上。
这样会降低我琴室的格调档次,但我总不能打肿脸充胖子。
之后的一周我都周旋在筛选广告策划和二手平台,两点一线,忙的不亦乐乎,赵潇潇说我心大,惹出那么大的祸乱,也不怕周晋深对我围追堵截。
我无畏一笑,跟她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可实际上,我每天过的如履薄冰,任何事上都小心又谨慎。
偏偏这段日子什么都没发生。
我不会相信是周晋深大发慈悲不跟我计较了,反而,静水深流,黎明前的黑暗才最是致命的。
钟老师不知道怎么知道了我的近况,给我打了个电话,约我去看看钢琴。
地点是广陵会馆。
看着恩师发来的地址,我拿着手机的手指一紧。
这是最顶级的乐器行。
而且出售的不是市面上稀疏寻常的乐器,每一款都是最精湛,可以定义为收藏级的。
曾经周晋深带我去过,我现在用的大提琴,就是出自这里。
也是我迄今为止手里留有唯一他送的东西。
没有归还是因为琴弦曾被珂珂要坏过,更换后就没有了收藏价值。
电话里我不好多说,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但出乎我的意料,迎接我的竟然是广陵会馆的经理。
我以为他认出了我,又是看周晋深的面子,岂料经理毕恭毕敬的招待我们,是打心眼里尊敬的钟老师。
这让我舒了口气,说话也松弛不少。
“钟老师,实话说不怕您笑话,我手里没什么钱,这里最便宜的一架钢琴,我都买不起。”
钟老师听着点点头,“我知道,我也没让你出钱买。”
我一怔。
不买只是来看看吗?那也行。
可接下来钟老师又扔给我一个重磅消息。
“我是带你来跟岑经理谈合作的,他们会管时常会与一些音乐院校,或工作室签订协议,他们提供乐器,你来授课,若有学生想要添置,你就推荐这里。”
我诧异住,虽听懂了,但头顶也冒出问号。
“就这样?”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不可能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