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问什么?”沈欣月追问。
裴云瑾眸光闪了闪,“那个话本我看了,我与那太监的共同点,是寡言话少,生气时喜欢自己呆着。”
她沉默着不说话,他忽然起身去关门,“吱嘎”一声,将门内外隔绝,避免下人听闲话。
裴云瑾重新坐下,唇瓣抿了抿,似觉得说不出口,有些艰难地开口,“我以后不这样。”
沈欣月唇瓣弯弯,“可你生气时候没地方躲啊,你还是会躲书房的。”
“我不躲书房。”他语气有些别扭,大概是很少跟人说保证的话,怪怪的。
“那你要躲哪儿?”她颇有兴致地问。
这回,换裴云瑾沉默了。
沈欣月轻笑一声,“怎么,你还没想好新的地方?那……”
她语调一转,“我告诉你躲哪儿,你就回来,往床上躲,你躲到被子里,我不掀你被子。”
裴云瑾一愣,神色莫辨,“我今晚回来睡?”
他又抓错了重点,沈欣月笑容一僵,“不行。”
裴云瑾垂了垂眸,也不强求,他一语不发地站起身,转身出了门。
又这样?又生气了?
沈欣月扶了扶额,也不管他,心里无语得很。
正欲让下人来收碗筷,忽听廊下响起裴云瑾的吩咐:“添双筷子。”
庭院里,张妈妈应声。
随即,裴云瑾重新走近屋内,张妈妈也跟着将碗筷拿进来。
看着桌上用过的菜色,张妈妈询问道:“世子,厨房再做几个菜?”
“不用。”他言简意赅。
张妈妈很快退下,沈欣月看着他慢条斯理地吃饭,起身朝柜子边走去,将锁打开,取出昨天写了一日的册子。
将册子放在他手边,她嗓音清脆地交代,“这是我前世所知道的,你拿去书房细细看,希望对你有所帮助,你心中大计,若需要我的协助,尽可以对我说,即便我现在还在生气,也不会耽误正事。”
她神色认真,正事向来是摆在第一位的,毕竟这代表他们将来的命运。
奈何,裴云瑾又抓错重点,“必须去书房看吗?”
他这是想在屋里看呢!
沈欣月张张嘴,忽然觉得无力,“别胡搅蛮缠。”
裴云瑾眸光暗了黯,伸手将书册接过,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手腕,她却因痒意,条件反射地缩了手。
这动作,落在裴云瑾眼中,有了别的意味。
“好。”他最后看她一眼,低下头,喝了碗粥,连一口菜都没吃。
“少夫人,”玉翡在屋外道,“思桦阁和怡景轩都收拾好了,二房的新衣裳和首饰也都备好了,您要不要去查验一番?”
沈欣月点头,只对裴云瑾说了句慢用,就跟玉翡走了。
按照行程,二房明日就将抵京,她是不能让人挑出错来。
在两人走后,裴云瑾放下碗,朝后看了眼,又回过头,将筷子放下。
将手边的重生手册打开。
在屋里看了起来。
前面几页,讲的都是沈欣月初嫁时所发生的事,无关朝廷大事,只是想告诉他,她的一切。
“三月嫁入公府,所嫁非人,裴彻爱慕长嫂,对我言语多有讥讽挖苦之意,次日敬茶,裴彻消失无踪,因沈妙仪换亲之故,多受连累,被婆母为难。”
“回门日,得知父亲伙同沈妙仪换亲,我失望至极,与父亲大闹,被伯府和外祖家所弃,我决意开间酒楼。”
裴云瑾看到这里,不自觉地捏紧了手心。
脑海中适时地想起,回门那次的荔枝。
那次,说教她该大方些,她心中应该很伤心,却无法言说……
“裴彻每每嘲讽,我冷淡对应,不与之理论,他或许觉得没意思,不再理会我,日日出门与纨绔相会,喝花酒打马球。”
裴云瑾眉头紧皱,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抓住。
再往下,是他出现了。